小颖的脸已经到医院治疗过了,做了清洗、消炎和缝合处理。
乍一看来,小颖的脸上就像爬了一条狞恶的蜈蚣,殷红的创口是身,排列在两侧的黑线就像蜈蚣密密麻麻的脚。
估计昨晚去医院之后,小颖通知了岳父岳母,毕竟人在脆弱的时候,父母才是最值得依靠的存在。
回家之后,换掉带血的睡衣,小颖第一件事是打开电脑查看邮件,扫了一眼后,本来略带期盼的神色迅速暗淡了下去,最终变成一片死寂,没有一点生气。
小颖躺到床上,呆呆的看着天花板,眼泪慢慢的流了出来。
岳父坐在客厅里面抽烟,看着这个冷冷清清的家和躺在床上像一具尸体的女儿,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我想这个时候他对小颖应该是心疼多于愤怒吧。
岳母简单的清理了一下地板上的血迹,坐在床边陪着小颖,看着这个曾经懂事、漂亮的女儿变成这幅模样,心都要碎了。
监控中的三个人都没有说话,岳父坐了一会起身回去了,浩浩还在学校,中午放学还得接回来吃饭。
岳母留下来照顾小颖,到傍晚的时候小颖让岳母回去,岳母不同意,担心小颖再做傻事。
小颖说:妈,你回去吧,我不会再伤害自己了。
如果锦程看不到邮件,我伤害自己没用,如果他能看见邮件故意不联系我们,我再伤害自己还是没用,我死心了。
岳母:小颖呀,就我们娘俩在这,你怎么就这么糊涂呢,有什么比丈夫、孩子还重要,女人一辈子不就图有个安安稳稳的家吗?小颖更加伤心了,说:妈,不要说了,回去吧,我想一个人待着。
岳母可能不敢再刺激小颖,自己家里还有一老一小,她也实在放心不下,看小颖答应不再伤害自己,就答应先回去。
好在小颖割伤的只是脸,行动上倒是没有什么影响,交代再三,岳母慢吞吞的走了。
岳母走了,小颖躺在床上喃喃自语:老公,你到底为什么不回邮件?。
我不留消息无非就两种情况,一种是出了意外看不到邮件,一种是看到邮件狠心不回。
以小颖对我瞭解,看到她自残还无动於衷不像我的为人,第一种可能性更大一些,这个猜测让他寝食难安,实在受不了心中那个可怕的想法,小颖坐了起来,开始拨打律师的电话。
律师:喂,你好,哪位?小颖:我是曲颖,锦程的妻子,我想知道锦程他后来联系过你吗,或者你有没有他的联系方式?,小颖的声音透著希望。
律师那边沉默了一会,似乎在犹豫是不是要说出来,最终道:对不起,无可奉告。
小颖:无可奉告,不是没有消息!我求求你告诉我,我们一家人心急如焚,老人垂泪,孩子要爸爸,我快要疯了。
小颖的声音大了起来,她听懂了律师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的暗示。
律师:对不起。
小颖没办法,不能把律师逼的太紧,问道:好,我理解你不说,我只想问一个问题,锦程他有没有出意外,或者说是不是还……还……活着?律师:他没事。
说完这句,律师似乎不想多谈,立刻掛了电话。
确认了我的安全,小颖松了一口气,可接下来却更加痛苦,既然人没事,那就是故意不回了,哪怕是看到她自残也无动於衷,小颖惨笑一声,说:老公,你真这么狠心吗?这次事情之后,小颖就一直待在家里,连大门都没出过。
吃饭、睡觉、发呆、看照片、叹气、哭泣成了她全部的生活。
如果以前见过小颖的人看到她这个样子,估计都快认不出了,小颖现在脸色苍白、眼神呆滞恐慌,身形消瘦、头发乱糟糟的像个疯婆子,在加上那条恐怖的伤口,这还是那个自信、强势、漂亮的小颖吗?小颖的精神状态越来越差,突然砸东西和自言自语的频率越来越高,一个正常人过这样封闭的日子估计都会崩溃,何况她受了这么大的刺激和惊吓!这晚,小颖独自在吃饭,突然开口弱弱的问道:你说锦程在干嘛,是不是也在吃饭?,我被这个问题弄的一头雾水,家里明明只有小颖一个人,她在跟谁说话?这不是之前自言自语,这明显像是在问另外一个人,接下来的一幕,让我目顿口呆,毛骨悚然。
小颖神色突然一变,好似换了一个人,这个小颖神情冷漠、坚毅,声音清冷自答到:我哪知道,也许是和別的女人在一起呢。
说完,小颖表情马上又紧张起来,像一只受到惊吓的兔子,怯生生的摆手说:不,不,不会的,锦程不是这样的人。
理性小颖接着又出现了,哼,你和公公都能睡,就不允许锦程和其他女人睡?。
我被吓到了,小颖这是怎么了,自己跟自己对话?一会楚楚可怜,一会冷酷强势,两种角色切换自然,各自说话时的声音、表情、语气完全不同,明明拥有同一张脸,可又像完全不相干两个人。
我终于明白律师为什么说小颖可能已经疯了,这是电影里面说的人格分裂吗?日子就这样过了二十多天,小颖自说自话的次数越来越多,从之前几天出现一次,到现在几乎每天都有。
小颖自己可能也意识到不对劲,经常捂著耳朵缩在角落里,似乎是在躲避另外一个自己。
终于,在我离家的第85天晚上,小颖洗完澡后,在卫生间对着镜子,那场影响到我和小颖未来一生的对话发生了。
第186—撒旦洗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