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看自己,一双半旧不新的千层底布鞋,素面朝天,头发也是两天前才洗过。
跟人家坐在一块,自己就像从山沟里跑出来的穷丫头似的。那绝对是小土鸡和凤凰的区别啊。
“别人看不起,那是别人的事,咱们自己看得起自己就行了!”火黎儿有些赌气地说道。
张玄窞似乎查觉到了她的拘谨,冷笑道:“黎儿,你无需妄自菲薄,心灵美才是真的美。某些人打扮得跟只小妖精似的,也只能迷惑一下那些肉眼凡胎罢了,我是不会受丝豪影响的,你要是喜欢,我可以把整座珠宝店买给你。可那些黄白俗物,对咱们修道的人有何用?”
“好一个不食人间烟火的高人!”安琪儿再也忍不住了,豁然起身,对安南剑道:“三叔,像这种高人还是您自己相陪吧,侄女还有事,先告辞了!”
“你走了,可不要后悔!”张玄窞表情古怪地盯着她。
那双狭长的眸子中,含着一丝又冷又煞的敌意。
听到这里,安南剑脸色一沉,扣住安琪儿的手腕,微怒道:“坐下!”
“三叔——”安琪儿红着眼圈,有些委屈地看着他。
安琪儿实在不明白,在她眼中,如神仙一般无所不能的三叔,怎么会对两个乳臭未干的小屁孩如此忌惮?
这年头,十个算命的,九个都说自己是龙虎山下来的。
再说了,此时的龙虎山早已经变成了旅游风景区,沾染了世俗和功利,哪里还有真正潜心修道的高人雅士?
“哼,好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富家小姐!”
说话间,张玄窞左手捻起了茶杯。
安琪儿愤怒地盯着他,可奇怪的是,张玄窞此时好像入定一样,姿势竟然定格在了那里。
“忽——”就在这时,草庐内吹来一股清风。
这股风不是从室外吹来,而是起自于室内,从安琪儿身边吹过时,扬起了她香肩上的发丝。
还没等发丝回落到肩膀,又是一阵风自背后吹来。
安琪忍不住打了个寒噤,空气中隐隐传来一缕清郁的花香气。
正在她迷惑不解间,安南剑突然“呵呵”笑了一声,看向张玄窞道:“张仙师小小年纪,便修得肉身不动、神游八方的神通,真是不简单啊!”
安琪儿转脸看去,下一秒钟,便像被雷击一样,整个人傻在了那里。
只见在张玄窞的右手中,竟然捻着一朵花大如拳的康乃馨。
鲜艳欲滴的花蕊上,还残留着几滴晶莹剔透的水珠。淡淡的花香散发出来,令满屋生辉。
安琪儿匪夷所思转过身,惊愕地望着窗外远在几十米之遥的花圃。
“小小手段,不足挂齿!”张玄窞斜蔑了安琪儿一眼,接着将花递给了身边的火黎儿,讨好道:“黎儿,送给你!”
火黎儿脸上闪过一丝羞涩,本不想接,可是耐不住他的情深款款,只得接到手中,道:“谢谢!”
“噗通!”
安琪儿一屁股坐在竹凳上,背后的冷汗浸湿了内衣。
原来世间,真有这种懂得元神出窍的奇人异士,看来我真是太孤陋寡闻了。
“张仙师,黎儿姑娘,对....对不起,我为刚才的失礼,诚恳地向你们道歉!”安琪儿终于低下了她高贵的头颅。
“哼!”张玄窞冷冷盯着她,得礼不饶人道:“你是何种态度,我根本不放在眼里。”
他嘴上说着不在乎,但脸上刻薄的表情却在告诉别人,自己心里非常恼火。
“是是,张仙师是得道高人,自然不屑于与我们这些凡夫俗子一般见识!”安琪儿垂着头,冷汗测测地说道。
这个时候,只听安南剑开口道:“张仙师,不知你们这次大驾光临津州市,是为私还是公?”
听到这里,安琪儿也好奇地侧耳听着,心中暗道,原来他们不是三叔专门从龙虎山请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