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牧南,你到底想干什么?”
关牧南但笑不语,拍着她的头顶微微的笑,她被这笑搞得莫名其妙,他这人向来感情淡薄,不会无缘无故对一个人好,当然,也不会无缘无故对一个人不好,但现在的情形着实有些诡异,她搞不懂他想干什么了。
“来,帮对一起收拾,我们待会儿就离开这里。”他抓住言笑的手走过去。
“你得知道,晚霞阿姨她是个病人,她有病,这里是她最好的归宿。”言笑还想劝他,可是他忽然面色一冷,整个人身上仿佛披上了一层寒气。她蓦地愣住,自己刚才是说错哪句话了吗?怎么他好像很生气的样子?
“她在这里待了十多年,病情依旧如此,我不认为这里是她最好的归宿,从她的病情完全没有好转就可以看出,这里的治疗显然对她没有任何帮助。”
“所以呢?这里是青城治疗这类疾病最好的地方,难道你还要带她去国外治疗不成吗?”
“为什么不呢?”关牧南睨了她一眼,意兴阑珊。
言笑搞不懂他了,他怎么对一个陌生人这么好?等等,刚才对说什么来着?林晚霞是关牧南的阿姨?阿姨?他什么多出一个阿姨来了?
“晚霞阿姨是你的……”电光石闪之间,言笑仿佛突然一下子明白了什么,瞪着眼睛不敢置信,可是怎么可能呢?一个消失了二十几年的人怎么可能真的被找到?
关牧南冲她微微颔首,答案已经揭晓,他的态度说明了一切。言笑脚下不稳,一个踉跄往后退了一步,即使扶住边上的墙壁,这世上真有这么巧合的事情吗?
关牧南将一份鉴定报告给她看,那是他找人做的自己和林晚霞的亲自鉴定报告,吻合度那里的数据已经说明了一切,这个在精神病院待了十几年的女人,就是关牧南找了十多年的母亲,那个夜晚突然消失的母亲。
这个世界上就是有那么多巧合的事情。
关牧南把林晚霞安排在了庄园最隐蔽的房间,找了看护二十四小时照顾,还有保镖在外巡逻值班,密密地把她保护了起来,言笑起初还不明白为什么他会如临大敌似的这么紧张,后来注意到林晚霞额头上的伤痕,才明白过来是怎么一回事。
“有人要对阿姨不利吗?”
“应该是,前几天,有人故意把她推到医院的水池里,差点淹死她。”
“知道是谁做的了?”居然还有人敢在医院里这么明目张胆的害人?
“差不多知道。”关牧南歪头看了她一眼笑道。
他的表情怎么那么古怪?车外的路灯招进来打在他脸上,居然让她莫名其妙感到……悲伤?他脸上也会出现这种表情吗?
“言笑啊,你爸爸当年亲手把你送进精神病院的时候你是什么感觉?”他突然问起她那么多年前的事情,语气平和,但隐隐有着淡淡的忧虑。
那么多年前的事了,言笑如今想起来便想一次痛一次,很多伤害会伴随着人一辈子,虽然她对徐长峰已经没有再抱有任何幻想,甚至早已没有将他当成父亲看待,但每次只要一想到当初是他亲手把她推进了那里,便止不住的恨意。
她看向窗外,淡淡地说:“除了恨还能有什么感觉?”
“恨的想杀了他吗?”
“不,我不会干两败俱伤的事情,杀了他我也得坐牢,但我不想让他好过。”她如此坦荡荡地对他说出这些话。
“嗯,你是个好女孩儿,你心里终归是善良的。”关牧南摸摸她的发顶,揉乱她的长发。
“怎么突然问这个问题?是不是想害阿姨的是……”
“我不会让我母亲有事的,当年她离开的时候我还只是一个孩子,没有能力保护她,但是现在不一样了,谁要是敢动她,我一定会让他生不如死。”他阴冷的说着,身上寒气逼人,他身上还不容易卸下了多日的冷漠,如今比之前更加强烈。
言笑不想看到这样子的关牧南,她握住他的手,他的手凉的不像话。
两个人都没有再说话,但好像有一种无言的默契徘徊在两人之间,其实现在言笑已经有些能看懂关牧南了,虽然只能看到一点点,但至少他在试着对她敞开心扉,这是一个神奇的过程,她又害怕又害怕,慢慢的,一步一步的踏入他的世界里面。他的冷漠、坚硬,以及隐藏在心底的脆弱,她居然好像都能慢慢开清了。
他们回到老宅的时候已经很晚了,平常这个时候关老爷子已经睡下了,只会留一盏灯在客厅,可今日,老宅灯火通明,大门敞开,言笑心里隐隐觉得不安,也许她自己没有发现,握着关牧南的手不自觉地紧了紧,就是这个微小的动作出卖了她此时的心情,关牧南反握住她的手,轻轻安抚。
“不会有事的,就算有事也是我,与你无关,不必担心。”
“你不要跟老爷子直接起冲突,对你们两个都没好处。”
“言笑,这个世界不是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的,即使我不想跟他起冲突,但是他会放过我吗?我的家庭远比你想象的更为复杂,我的爷爷……”说到这里,他顿了顿,随即嘴角浮起一抹笑,像是冷笑,又像是苦笑,“我的爷爷……从我小时候开始眼里就只有关牧扬一个孙子,到现在,亦是如此。我虽然被冠以关姓,但我从来不认为自己是真正的关家人,我对这个家,没有归属感。”
这也就是为什么等到他能独立的时候,就搬出去不再在这个家居住的原因。那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