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凌肆的登基大典定在这个月的月末,如今虽然仪式还没有举办,但是他如今却已然是当今的皇帝,只是他自己说未曾登基,不住皇城,所以依旧在太子府里歇息。
只是如此一来,就苦了宫里头的公公了,天天丑时就要匆匆赶往太子府请韩凌肆起床上朝。
韩凌肆起床的时候,其实端木青已然醒了,这一夜听着他的呼吸声,感觉异常难以入眠,只要一想到他们可能有着血缘之亲,心里就有些说不出来的膈应和委屈。
听到他起床的声音,她也想要跟他打声招呼,但是,真的做不到。
直到他那一群人的离开的声音渐渐的远了,太子府里热闹了起来,端木青才让阿朱进来伺候。
之前在去隐国的路上,吃得都是些干粮,或者找到些野味,吃得嘴巴里都要上火了,但是现在看到这满桌的美食,只觉得没有胃口。
“今天的东西怎么跟往常的不大一样?”随便喝了两口粥,端木青淡淡地问了一句。
阿朱和阿碧两个人相视一笑,却都没有说话,还是刚刚过来的百媚嘴快:“这都没有看出来吗?如今韩凌肆,呸!陛下登基了,你可不就是皇后娘娘吗?这早膳自然要按照皇后娘娘的分例来了。”
呆了一呆,端木青才意识到她说的是什么意思。
阿朱和阿碧笑着道:“百媚姐姐说得可是呢!只是如今咱么还住在府里,陛下怕娘娘不适应,所以让我们还是和平日里一样的伺候和照顾,不用特地改了称呼,不然娘娘反倒是不习惯。”
点了点头,端木青只觉得累得很,然后想到昨儿晚上的事情,看着姐妹两个皱眉头道:“我这一走倒是让你们受苦了。”
阿朱阿碧连忙跪倒在地:“娘娘言重了,奴婢们不敢。”
“不敢?”端木青蓦然间就火起,“你们这也是让韩凌肆教的吗?”
两个人面面相觑,还是百媚看出来了,连忙将两个人拉起来:“你们两个平日里伶伶利利的两个人,怎么这个时候就闹不清楚了?
娘娘面前什么时候要大家跪过?难道现在陛下登基了,娘娘是皇后了,大家就不是大家了?好容易回来了,前些时候念念叨叨的,现在怎么就知道惹娘娘生气了呢!”
阿朱阿碧看了一眼端木青,然后再看百媚,好像还真是这个缘故。
“娘娘不要生气,气坏了身子,就好笑了,我们姐妹两也是一时间糊涂。”
心里也知道自己是小题大做了,端木青摆了摆手:“好了,我今儿心情不大好,你们退下吧!”
“怎么就心情不好了?难道是因为我来了?”
端木兰的声音突然出现,倒是将屋子里的人吓了一跳。
“你来了。”
端木兰走过来,和她一起走到窗边坐下,将她细细地打量了一遍,喉头有些哽咽:“才不过就去了这么几天,怎么好像瘦了好些,气色也不大好。
你到底去了哪里?怎么一声招呼不打,可把我们都给吓坏了,蒙卿天天的被陛下叫来叫去,都快要疯了。
你要是再不出现,只怕陛下连这个皇帝都不愿意当了。”
“胡说什么呢!”端木青白了她一眼,然后看着她的肚子笑道:“现在显怀了,感觉怎么样?”
“快别提了,也不知道这个孩子是怎么,都说比一般的人闹腾呢!我这腿啊!到了晚上就是肿的。要不姐姐你赶紧给开两服药给我吃吃。”
端木兰一进来就看到端木青十分不开心的样子,此时也就先把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放开,只拣些姐妹间的贴心话说。
“又浑说了,你如今怀着孩子,那些药,能少吃就少吃,只要注意时常把把平安脉,说起来,就是安胎药也尽量少吃些,到底是药,多多少少的都带了些毒性。”
“是是是,就听姐姐的,蒙卿都说我最近仗着肚子里的孩子,太过于嚣张了,只有姐姐才制得了呢!”
点了下她的鼻子,端木青的心情也好多了:“怎么快当娘了,这性子反倒毛躁了起来,从前多稳重的一个人。”
端木兰也不说,只是笑笑。
“我刚进来看姐姐桌上的东西都没怎么动过,感情是胃口不好?”
“大概是前两天在山上吃的东西跟这里不同,一时间没有调整过来罢了。”
姐妹两个说了一会儿话,韩凌肆就回来了,还跟着个蒙卿。
“我就说吧!青儿回来了,兰儿肯定我前脚出门,她后脚就要来这里。”说完之后还十分得意地哈哈大笑。
端木兰瞪了他一眼,然后对韩凌肆行了个礼:“参见陛下!”
韩凌肆挥了挥手,正要上前去牵端木青的手,谁知道她竟然也如端木兰般给自己行礼。
顿时,屋子里所有人的表情都愣住了。
韩凌肆一张脸冷得快成冰渣子,压抑了怒气将她拉起来:“你这是做什么?”
“陛下如今登典,这是礼数!”
“你明明知道我不喜欢这个。”
“兰儿,你身怀有孕,还是该多躺着,我们先回去吧!”
端木兰自然知道自己夫君的意思,笑着点头,然后跟端木青韩凌肆告辞了一声就先走了。
屋子里就只剩下了他们两个人,韩凌肆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无力感:“青儿,你到底怎么了?”
“我不就是行了个礼吗?到底怎么了?如今你是东离的皇帝,东离任何人不都该跟你行礼的吗?”她的声音冷冷的,似乎有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