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朝上发生的事情很快传进了后宫,栗姬慌了神。连忙动身,找皇帝求情。
可在宫门外被挡了驾,使她心里哇凉哇凉的。这是多年来第一次享受此种待遇,自然不太好受。
在皇帝这里吃了闭门羹,心里很不爽,但事情还得办。她虽然不是聪明人,可并不傻,很清楚自己现在的处境很危险。现在能帮她渡过危局的人似乎只有一个——皇太后。
栗姬想都没想,提腿就往长乐宫跑,可令她没想到的是,在宫门口得到了相似的回复。
皇帝不见她,太后也不见她。彻底傻脸了。
在万般无奈之时,她又一次想到了窦婴。一直以来,她不怎么喜欢窦婴,可自己不争气,偏要捅一些窟窿求人家帮忙。
的确,现在能替她说话的好像也只有这个人了。
窦婴并不难找,因为他正在太子府等她呢。
应该说,窦婴现在不比栗姬轻松,他急切想弄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会面后,栗姬嘴就问:“皇帝要干什么?”
窦婴没有回答她。严格意义上说这个问题根本就没办法回答,皇帝想干什么他怎么会知道?他如果知道的话,就不进宫来找你了。
窦婴咬了一下嘴皮反问:“是你让大行上奏的?”
栗姬瞪着两眼回答:“我没有,这些天我根本没见过他。”
&他为什么会突然上奏?”
&怎么知道?不是说刘嫖指使的?”
窦婴压低声音回了一句:“问题就在这。”
栗姬有些竭嘶底里,哭道:“但也不能因这道奏疏就抓人啊?”
窦婴沉默了一阵,“没什么不能的。”顿了一些问道。“最近宫里发生过什么事?”
栗姬哭了一会。把前些天自己和皇帝的那番对话讲了出来。
窦婴听完。微闭双眼,倒吸一口凉气,埋怨道:“你怎么能如此回话?”
栗姬蛮不讲理地吼:“纵然是我说错了话,可关大行什么事?”
窦婴冷冷地看了她一眼,似是自言自语地说道:“关系大了去了。”然后躬了躬身,准备走路。
栗姬一愣,话没说完就要走,太不礼貌了吧?但她现在是没脾气可发的。近似哀求道:“请太傅救救大行。”
窦婴压低声音,“你我此时都不适合求情。千万记住,以保太子为重。”说完转身而去。
栗姬望着窦婴的背影,茫然地颓坐了下来。她做梦都没想到,自己在皇帝面前的一句牢骚话,竟然闯了这么大的祸。直到此时,她才真正明白窦婴几年前曾讲的——任何人都可以得罪,唯独刘嫖不能得罪。如果再给她一次机会,肯定会欣然同意那门亲事。然而现在,一切都于事无补。
事实上。就在栗姬失魂落魄地四处求人时,刘嫖正待在长乐宫陪窦漪房唠嗑。
在老娘面前。刘嫖说的很直白:血口喷人!我瞎了眼?会推荐栗姬当皇后?
窦漪房相信了。她不可能不相信,因为这句话很符合刘嫖几年来的一贯表现。
如果刘嫖只用这句收尾,似乎也没什么大不了,只是表明自己的立场而已。但她绝非那种轻易罢手的人,因为还有更厉害的一句话留在后边呢。收尾的话是这样讲的:栗姬颇似吕雉,怎可为后?
完了,一切都完了。
前些天,刘启已把栗姬和吕雉联系到了一起。现在,在刘嫖的帮忙下,窦漪房也有了这一番认识。汉王朝当前最有权威、最有实力的两个人达成了共识后,栗姬的结局就此注定。
刘嫖刚离开长乐宫,窦婴就来了。
因为窦婴心里很清楚,需要做一些准备工作。为了把事情做得更稳妥一些,没敢直接找皇帝,而慌慌忙忙地跑来了长乐宫。他认为太后这边似乎更好说话。
事实上,窦漪房也明白自己的这个好侄子干什么来了,但硬是不挑明,有一搭没一搭地和他闲聊。
窦婴虽然心急如焚,可没弄明白太后的心思前,也没敢明讲来意,更没敢提早朝发生的事。
要说这也没多大关系,只要能开口讲话就会有机会。聊着聊着,窦婴似是无意地把话头绕到了太子身上,把刘荣大肆夸奖一番后,得了个结论:太子仁孝。
窦漪房没有接他的话茬,毫无表情的坐着。
空气开始凝固……
最终,窦漪房还是开口了,“惠帝(刘盈)也仁孝!”
窦婴紧张了起来。他是个极聪明的人,当然也清楚这句话的话外之意。如果刘荣和惠帝刘盈相似的话,那栗姬和谁相似就不言而喻了。
窦婴张了张嘴想做些反驳,但嗓子一阵干哑……
离开长乐宫时,窦婴的心情极差,开始暗自埋怨:败家老娘们,多年来正事没干一件,不但把自己弄成了残废,还让太子岌岌可危……
可埋怨是解决不了任何问题的,因此窦婴头也不回,直奔未央宫而去。
太后的态度已很明显,想让她帮忙说话已不太可能。也只好撩胳膊自己上阵,找皇帝理论。虽然他知道这么做效果不会太好,但现在也只就这么一条路可走了,死马就当活马医吧。
一路上,窦婴没敢闲着,挖空心思地想措辞,如何拐弯抹角说话,如何据理力争,都想的明明白白。既不惹怒皇帝,还要把事情办成,的确是需要动一番脑筋的。
然而刘启做的更绝,根本就没给他亮本事的机会。因为窦婴屁颠屁颠跑来后,直接被挡了驾,硬是没能混进去。在宫门外晃荡半天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