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邦在南下修武和项羽对峙的前期,封张耳为赵王,带兵守赵;领韩信率军平齐。两个人又重新找到了工作。
这份工作对张耳来说很轻松,领着小弟钻城里纳贤乘凉,不亦乐乎。南边的项羽由刘邦亲自扛着,张耳无需挂怀。北边的臧荼更无须考虑,因为这个人已经投降了过来。只有西边的齐国不太照路,不过也无大碍,因为田横这一年多来惬意地在齐国过日子,没太多奢望,也不愿参和太多是非,穿着背心摇着蒲扇,一边嗑瓜子一边看热闹,很是惬意。更重要的是,韩信现在就要去收拾齐国,张耳大可不必为这些闲杂事情劳心费神。
至于臧荼,由于前边事情太多,没顾得上介绍这位仁兄。
臧荼是个很有意思的人。这个人爱讲排场、爱吹会擂、气势逼人,乍然一看觉得是个大才,很有利用价值。这个人在带兵打仗方面的确很有一套,当初就曾把韩广追到无处藏身。可这个人当个将领还很够标准,如果当个封王那就有些不怎么靠谱了。因为这个人属于那种眼高手低、想入非非、爱说爱吹、目标远大,却不愿意付诸实施的那种人,好高骛远形容他一点也不过分。
自从当上燕王后,无论项羽怎么催促,他就是按兵不动,一直纳贤乘凉看热闹。后来项羽攻齐,频繁派人催促,这才懒洋洋地派了一些小弟去齐国边境意思了一下。除此之外,一直龟缩燕地,不肯露头。臧荼没有什么远大理想,只想在燕国过几年舒坦日子,从来不随便打别人的主意。
虽然臧荼没打别人的主意,但不代表别人就不打他的主意,韩信就很不够意思的动过心思。
韩信当初灭赵后,抓住了李左车。李左车被捆成粽子送到韩信面前后,韩信不光给他松了绑,让到上座,还和他做了一番长谈,长谈的内容就是关于臧荼的。
韩信和李左车落座后,相互吹捧一番,抬高一下身份,终于进入了正题,应该说韩信逮他是有明确目标的。
韩信开口了,“我准备北攻燕国,东伐齐国,何如?”
李左车刚被松了棒,手臂还在发麻,根本没想到韩信这么直白的进入了正题,连忙又谦让了一番,说什么败军之将不可以言勇什么什么一堆客气话后,进入了正题,“士卒疲乏,难以继续驱使。现在用疲惫之军进攻燕国坚固城池,想打又恐怕时间拖的太久,时间一久,粮草定会紧张,如此情形,弱小的燕国肯定不会降服,齐国也一定会据守边境以图自强。与燕国、齐国僵持不下,那么刘邦、项羽的胜负就很难分明。以自己短处攻击敌人的长处,这是不足取的。”
分析完形势,李左车停顿了一下。
韩信连忙问道:“先生认为该当如何?”
李左车道:“目前应按兵不动,抚恤阵亡将士,笼络人心。然后向燕国的道路上布置重兵,再派说客前去游说燕王臧荼,以将军神武,臧荼定会迎风而降。燕国归降,齐国将无能为矣。”
李左车的话,让韩信茅塞顿开,大笑着站了起来,“好,很好,就这么办。”
于是,韩信立刻遣使进入燕国,游说臧荼。
使者来了,在爱吹牛的臧荼面前把韩信定赵的故事,形象生动地进行了一番描述,然后又把韩信吹嘘了一番,再把臧荼自己曾经消遣项羽的事情拿出来分析了一番。
使者的话说完了,臧荼犹豫了。
臧荼虽然爱吹牛,但他明白吹牛是需要一定资本的,最起码不能让别人明白自己手中的筹码,而这一次,自己手中的筹码已被对方摸的一清二楚。
更为重要的是,自己当初陪着项羽打齐国,让齐国和赵国都比较讨厌他。而后来彭城大战后,赵国的陈余和齐国的田横都纷纷向项羽示好,最终都成了楚国的盟友。而成为盟友的齐、赵却不怎么喜欢臧荼,还时不时跑过来sao扰sao扰,他们这些行为让臧荼受够了。更要命的是,臧荼觉得项羽已经不再信任他了,在项羽的心目中自己似乎还不如田横、陈余那两个角色,因此臧荼很失望。甚至他还怀疑项羽有一天可能会转过头来收拾自己,因为自己前一阵的行为已经濒临项羽所能忍受的底线。
因此臧荼犹豫了。
看到臧荼犹豫的表情,使者明白了。这个使者是个聪明人,立马对前边所说的话进行了一个总结,“降汉后,仍为燕王。否则,韩大将军将兵临燕国。”
鉴于韩信定赵的表演,臧荼自认没有拦住韩信脚步的信心,因此很干脆地修书投降了。
当使者带着臧荼的投降信返回赵地后,兴奋的张耳和韩信赶紧打发使者向待在荥阳的刘邦报喜。这个消息让刘邦乐开了花,为表彰功绩,安抚赵地,借着这股喜气,刘邦封张耳为赵王。经过一年多的折腾,张耳又重新恢复了项羽曾经给过他的这个身份。
也许你会问,张耳和韩信俩人都在这里,并且韩信的功劳比张耳大的多,为什么要封张耳为赵王?韩信怎么什么也没得到,还的带着兵接着去干那份很是危险的工作?
这就是政治,政治需要考虑功劳,但也绝不会严格按功劳的大小确定每个人的身份地位。因为有些人功劳很大,却不合适那个位置,或者说有人比他更适合。把合适的人放到合适的地方,去做合适的事,这就是政治。简单点说就是平衡,平衡各方面利益、关系,达到最佳的配置,那才会取得意想不到的收获,否则只能功败垂成。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