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坦,你在家吗?”碧娅问道。她漂亮的面孔在这总让人的脸变形的屏幕上仍然好看的很,声音也好听,是温柔而有磁性的。
索锁再一挣,彭因坦就松开了手。
索锁看了他,他也看看她,脸上是冷冷淡淡的。
索锁整理了下背包,还有自己显得有点乱的头发。门边有一幅宽大的镜子,能把他们都照进去,她看看镜子里的自己,将长长的围巾绕在颈上……彭因坦就只拖着手臂看她。不知道刚才是不是他受伤的左手臂被碰到了磐。
门铃再响,彭因坦还是没有按钮。
索锁转眼看到黑子蹑手蹑脚地过来了,在彭因坦身后不远处站下。她目光变的柔和了些,彭因坦发觉,一转头就看见了黑子。彭因坦弯身把黑子拎起来问索锁:“不带走它?”
索锁看着黑子乖乖地伸直了四肢动也不动,无辜的小眼神儿就望着自己,还是说:“不。”
彭因坦把黑子放在左臂上。黑子在他手臂的夹板上死命地扒住好不要掉下去,也不叫。彭因坦伸直手臂,看着索锁,说:“那就先放在我这。候”
索锁拍了拍黑子的头,说:“我说过了不能养它。”
“你这么怕产生感情?”彭因坦收回手臂,拎了黑子放在肩膀上。他宽而平的肩膀成了黑子新的落脚点,看起来好极了……索锁冷冷地瞅了他一眼,一抬下巴指向门的方向,说:“你不也一样吗?”
她甩了下头发。
谁比谁好多少?都是没办法承担感情的人。
“有本事你大大方方地下去见童小姐。”她讥诮地说。
彭因坦不吭声了。黑子的小尾巴甩在他下巴上,被他抬手拂开。
索锁去拉开了门,回头看看彭因坦说:“让一个女人大晚上的在楼下等,可不绅士。”
彭因坦说:“这是我的事,你也别越界。”
索锁笑了笑,关好门下楼去。
到了楼下,她隔着门看到一个背对着里面的身影。这楼道很空,她脚步尽管轻轻的,还是有回响。楼梯间的灯就亮了。
童碧娅半转了身,见出来的人并不是她在等的那个,虽未动声色,眼中也有一丝失望。
索锁半张脸藏在围巾里,虽说装作不认识走过去也是可以的,但她见童碧娅目不转睛地看着自己,还是将围巾拉下来,对她点了点头。只是她并未停下,看到碧娅也对她点头微笑,疾步离开这里。
她小跑着上了楼梯。
心想童碧娅这份修养真不是普通女孩子能有的。被彭因坦这么冷遇,竟然颜色不改。看着也是骄傲的女子,竟然放得下身段,可见是有多喜欢……她在走出院门时回头望了一眼。
童碧娅也在看着她。
她身后是两棵粗壮的大树,脚下已经落了一片金色的叶子……索锁想起来,她切面的时候听到过彭因坦和康一山闲聊,说院子里的金色叶子,是邻居几位老干部特别要求的,说难得秋季的“碧云天、黄叶地”,暂时不要清洁工人打扫这个院落的。
此时童碧娅,不,还有彭因坦,像站在金黄色的地毯上……
索锁走出院门,街上静极了。
她沿着小路往山下走,在小路口右转下台阶。
窄窄的巷子里她每走一步都有回响。她走的越来越快,远处海浪声和偶尔经过的车声传了过来,她好像越来越接近烟火之地了……
彭因坦眼见着索锁的身影消失,心里安静极了。
碧娅的这个拥抱时间有点久,她好像很贪恋这片刻的温暖。
她柔软的大衣和熟悉的香水味也让他有点怔忡。好一会儿他拉下她的手臂,看着她。
“我以为你真不开门了。”碧娅说着。她声音很低,听起来很娇柔。
彭因坦脸上也柔和了些,说:“是不想开门。不过让一个女人等,很不绅士。”
碧娅笑着,突然打了个喷嚏。还没等她掏出手帕,又接连打了两个喷嚏。她人又美又娇,这样打起喷嚏来也是惹人怜爱的……“哎呀,糟糕了。”她带着鼻音说。连忙从手袋里掏了手帕出来按在鼻子上,抬眼看着彭因坦,“对不起呀。”
彭因坦说:“差点忘了,你对动物毛发过敏。”
碧娅点点头,问道:“难道?”
“哦,刚刚捡了一只猫。”彭因坦说。
碧娅愣了下,接着便笑起来,问:“养猫?你?”
“对啊。”彭因坦也笑起来,“抱歉,不能请你上去了。”
“哦,没关系。我就是蛮意外的,以前你不喜欢小动物。”碧娅微笑着说。她又打了个喷嚏,擦着鼻子。
“外面冷。”彭因坦抬手看看表,“我们要不就换个地方坐坐,或者我送你回住处。”
碧娅看到他的手臂,问道:“伤的严重吗?”
她眼里都是关切。彭因坦顿了会儿,说不要紧,很快
就好的。
“你好多年没有受过什么伤了。”碧娅说着,看了彭因坦。
彭因坦笑笑,说:“嗯。家里老怕我长不好,补钙补的好,骨头结实的很。”
“我给你送东西来的。”碧娅背着一个小羊皮编的大包,这会儿打开来从里头拿出一个扁扁的锦盒来。“你把奖杯丢在机场了。”
彭因坦接了,说:“谢谢。”
他没打开,就拿在手里。
“就这么点儿事。你有伤,上去吧,早点休息。”碧娅说。
彭因坦抬头看看院外,问:“司机送你来的?”
“出租车啊。我下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