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索锁叫道。彭因坦收了收手臂,她整个人贴在他身上。
“你别乱动!”彭因坦比索锁更大声。
索锁耳边嗡的一下,果然就不动了。
“可不光是你受伤了,我胳膊也有伤。你老实点儿别让我费劲好嘛?”彭因坦寻找着他的车子。还好他很快就看到了他的车。他过去就把索锁放下来,让她上车,“你先上车。有话车上说。”
索锁不等说,就被他拉开车门摁着脑袋推进车里去。然后他关了车门,隔着车窗瞪了她一眼,指指安全带。等索锁把安全带系好,他才往驾驶位走去。
他的车子停的位置前后还算开阔。他看了看前后左右的车子,注意到跟在他身后不远处的一群人也往这个方向走来。他接着四处散乱的车灯看了看,发现其中就有和索锁提条件的那几个人。他加快脚步,前面一排车子突然同时亮了车灯,这一片亮如白昼。那群人从他的车边走过去,谁都没有转过脸来看他,不过他就觉得每个人的目光都暗中扫过他身上的……他看着他们分别上了车,接连驱车驶离候。
这气势和做派……
彭因坦上了车,一抬头看到大禹他们也出来了。看样子他们也还是想找索锁的。尤其大禹,拿着他的强光手电、弯着腰仔细往这边瞅,那样子真是让人好气又好笑……索锁看到他们,降下车窗,摆了摆手。
他可没工夫让他们道别,马上按键关窗。幸亏索锁缩手快,要不然准给夹到手。
“你够可以的呀。”索锁拍打着身上的灰尘。彭因坦爱干净,车里收拾的总是跟被清洗过的作案现场似的。
彭因坦当然看到随着她的拍打动作,有光线的地方都看得到些微灰尘。不过眼下车里被这泥猴子弄脏了倒是最微不足道的,要紧的是快点儿离开这鱼龙混杂之地。在混乱无序的都争着要离开这里的车流中,他还得寻找着足够的空间。车走走停停,尤其看着四周围的车都只顾往外走根本不讲秩序,彭因坦脸色越来越难看。
索锁看他这样,就偶尔提醒一句小心车子不要蹭到,反倒没有什么火气了。
彭因坦原来说是有话要讲,上了车就一言不发。
索锁也不主动问他。知道彭因坦想说的话是忍不住的。她没有力气主动和他吵嘴。这一晚上她经历的事情,消耗掉的体力倒头去睡个一周都补不回来呢,哪儿还架得住找事儿……
“真该报警把你们一锅端了。”彭因坦看索锁听到这句话都懒得跟他争,越想越生气。
“你现在报警还来得及。请你来的嘛?”索锁懒懒地问他一句,“要不是……”
她顿住。
“要不是怕我被那些人修理,你才不跟我走,是吧?”彭因坦问。
索锁不响。
“你倒是还知道关心我死活。”彭因坦讥刺地说。
“我不是关心你。我是怕你连累我。你是不是缺心眼儿?看到这些都不知道害怕。”索锁终于说。
不过说完了这句话,她好像有点儿泄气。
被撞的腿部外侧火辣辣的疼。前阵子练车摔到过,今天是旧伤之上又添新伤,真雪上加霜……明天还得上班呀,怎么站的下来那一下午加一晚上。
她现在迫切需要睡一觉。
“最近都不要上班了。”彭因坦说。
“彭因坦,刚才我就想问你一句,什么时候我的事儿轮到你做主了呀?”索锁打了个大大的哈欠。她转了转脖子,目光所及之处,没有发现矿泉水……她有点儿失望。那水还是很好喝的……彭因坦伸手抽了瓶水给她,已经打开过了。她接了,没动。
“凑合一下好么。你看看你的样子,人不人鬼不鬼的。”彭因坦说。
索锁想想也是,自己现在这张脸恐怕是没法儿看。
她实在是口渴的很,嘴巴里也不舒服。好像在沙漠里跋涉了一天,简直要被渴死了……她仰了下脖子,水瓶拧开往嘴巴里倒水。
前面路堵上了,彭因坦停了车,转头看到她开了车窗,漱过口之后,把水吐在车外。他眉头皱了皱,忍着要抓她头发的冲动——她那湿漉漉的刘海黏在额头上,被汗水弄湿了的棉线帽子,沾了一条一条的灰……她吐了水,照样把水往嘴巴里倒。
她细细的脖子随着吞咽清水的动作显得不堪重负……有清水溅出来,她抬手腕子擦了擦下巴。还是没擦净,脸上的灰被她这么一抹,更五颜六色起来。转眼看到他在看着她,粗声粗气地问:“看什么呀?开车。”
彭因坦压着脾气,在导航仪中输入目的地。索锁看到他输入的是医院,马上就说不用去。
“我就摔了两下,没什么事儿。”
彭因坦冷冷地说:“你闭嘴好么?你要是出了毛病,我找谁给我做饭去?”
索锁沉默片刻,说:“哦,这倒是个挺大的问题。”
彭因坦不说话。车子行进的慢,不久也上了国道。
“你甭拿这套来吓唬我。我胆儿不比别人大,但是至少不比你小。我没开玩笑,你要再敢参加这种比赛让我知道了,我准有办法把这些人一锅端了。不信你就试试。”彭因坦说完,踩油门加速。
索锁也不想说话了。她摔那一下摔的的确不轻。但是应该没有伤到骨头,不然早就动不了了。她是有点头晕,也许是轻微脑震荡,以前也有过这种情况,过不久会好的。但看彭因坦的样子,她反抗其实也没有什么用。她索性在车里坐着,心想最近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