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因坦!”索锁一把拉住他的手,“不准这样。”
她声音又低又紧,显然是真的心里发慌且绝不愿意的。彭因坦就算是再好的脾气,听见这样的话也高兴不了,何况他攒了一肚子的怨气呢。他看看车里,低声问:“你说呢?不准也得准。”
“你要怎么样?”索锁问。
“那等下去吃饭,你别给我脸色看。”彭因坦说。他握紧了索锁的手。隔着羽绒手套,索锁的手发抖他都能一丝不差地觉察。显然她心里是真的乱……“不然我们就来个痛快的。”
索锁马上说:“好。”
彭因坦的身影在她眼里竟一忽儿一跳的……她心惊肉跳,仿佛彭因坦真的会当着姥姥做出什么离谱的举动来候。
她并不是怕承认自己做过的……但突然毫无防备地被推到姥姥面前去,她不愿意这么干。
“上车。”彭因坦说罢手一松,等着索锁上车他把车门关了。索锁心兀自突突跳。
坐在彭因坦身边,她紧咬着牙关。等彭因坦问去哪儿,她才说了地址,“你知道地儿嘛?”
彭因坦在导航仪上输入着地名。索锁听到导航仪报出了相应位置和里程,也就不说话了。这车有股新车的味道。她看了眼中控盘,还有这车里的一两处细节,都说明这是辆新车——当然是新车。这车在欧洲车展露面不过一个月,彭因坦已经来了一辆。
“预定了一年了,才到。今儿正好试试车。不然白放在车库里,闲着也是闲着。姥姥,您坐稳了,我可开动了。”彭因坦笑着说。
索锁看彭因坦笑的有点不怀好意,立即说:“开慢点,姥姥晕车。”
“知道。”彭因坦一副“还用你提醒”的表情。车子进入主干道,立即堵在了车流当中,就是想开快,也快不起来了。他一回头,对姥姥说:“姥姥,您再担待一会儿,马上就到了。”
“什么马上到,你看堵的这样子。”索锁说。姥姥却笑了笑,只说不着急的。
彭因坦嘴角一弯,从后视镜看了看路况,说:“等着瞧。”
“你别乱来。”索锁看出他的意思来。阻止恐怕是阻止不了的,她忙看看姥姥——姥姥已经把安全带系好了。“彭因坦,新车还没磨合好……”
前头车子松动了下,彭因坦紧跟着前面的车子,在到达前面转弯处时,果断调头。但是他没有顺主干道跑,而是迅速拐进了一个小区里。在小区里七转八转的穿过去,又进入一条狭窄的小路。路上车子倒是不多,但是两边停的车满满的,显得就更加的窄。还好这一路并无阻碍,待车子开出路口时,已经距离目的地不到二百米了。
彭因坦看看那家馄饨铺子,说:“车子停在这里好么?那边不能停车。我们过个马路就行。”
“好。”索锁同意。她先下车,扶了姥姥。等着彭因坦锁了车一起过马路。
这条马路不宽,但这时候车流量却是非常大的。
索锁搀着姥姥的胳膊,盯了对面那盏指示灯,等着灯光变绿。
她转了转眼,忽然目光定住了——彭因坦也搀了姥姥的胳膊。她看的发了怔,也没注意到已经绿灯,而且彭因坦已经搀着姥姥走出去了。她还在原地站着。
“愣着干嘛,走啊。”彭因坦发现索锁没跟上来,喊道。
索锁急忙跟上去。
走进馄饨铺,索锁才缓了口气。馄饨铺里人声鼎沸,客人们坐的挤挤挨挨,还好他们运气不错,马上就有了位子。
“你今天是被那郭总勾了魂儿去了?”彭因坦趁着姥姥不注意,在索锁耳边说。
他温热的呼吸喷在她耳蜗里,索锁顿时觉得耳朵都麻了。
她没理他。要挪过去坐在姥姥身旁时,装作一不小心,狠狠地一脚朝彭因坦脚上踩下去。
“啊哟!”彭因坦面不改色,旁边一个小伙子却从凳子上蹦了起来。“你瞎呀!”
听口音这就是个东北大汉。站起来身高和彭因坦不差什么,可是看上去要壮硕许多。
“对不起,她眼神儿不好。”彭因坦将索锁揽过来,说。
索锁眼看着那人脸涨的通红,看看她又看看彭因坦,“这是眼神儿不好的事儿?我这么大个人坐这儿看不见?”
彭因坦拉着索锁,板着脸说:“还不给人道歉?”
“对不起。”索锁说。这一窘,脸热的很。谁知道这一脚下去,惹这么大的麻烦……饭馆里吵嚷嘈杂,她耳边嗡嗡的响。彭因坦手抓着她的胳膊,紧的像是绳索。她忽然有点透不过气来,想甩开彭因坦的手。彭因坦纹丝不动,也不看她,还是对那人说:“对不起啊这位先生。我媳妇儿向来糊里糊涂的,刚从医院出来,这还不舒服着呢……这么着,今儿您这桌的单我买了,算赔不是。”
他说着,手从索锁肩膀离开,摸摸她的额头。
大概是彭因坦看上去很有诚意,再加上索锁这脸色确实也不好,那人大手一挥
,斜了索锁一眼,只对彭因坦说:“你可得看着点儿你媳妇儿,这一脚踩的我呀。亏咱们是头回见面,要不我准得以为咱有什么仇呢。”
彭因坦微笑着跟那人又表示了歉意,不着痕迹地推了索锁过去坐下。坐下来时他看了一眼索锁,嘴角一翘,眉毛就抬了一抬。
索锁不吭声,手抄在口袋里。
彭因坦转脸对姥姥问道:“姥姥,您吃什么馅儿的馄饨?”
“鲜肉馄饨。”索锁替姥姥回答。
“我又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