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因坦听着她细声细气地说出这句话,晃了晃她的身子就抬脚上台阶,到门口才把索锁放下来,说:“那我明天过来接你。不用紧张。”
“我不紧张。”索锁说。
彭因坦沉默一会儿,抱了抱她。
索锁问:“不进来了?磐”
彭因坦给她拉了拉帽檐,轻声说:“进去跟姥姥打个招呼。”
“好。”索锁回身开门。进门时她回头看了眼彭因坦。他很安静地站在她身后,不知道在想什么,看上去有点严肃。发现她看他,他微笑下。她拉开门,说:“好像已经睡了。”
彭因坦跟着进来,站在门厅里向里一望——除了走廊上一盏壁灯开着,四下静寂。
“姥姥睡的够早的。那我走吧。”他说着转身,看到索锁摘了帽子围巾,正在脱羽绒服。脱到半截停在那里,他伸手给她帮忙,“怎么了?候”
“疼。”索锁指了下肩膀,轻声说。“天气不好吧,肩周炎犯了。”
彭因坦拎着她的羽绒服给挂到架子上,看着她轻轻揉着肩膀,说:“你来。”
他勾了勾手指,让她跟着过来。
不待走的更远,走廊上就有张方凳,他指指方凳,让索锁坐下来。
“小小年纪,这儿疼那儿疼的,你哪个零件是好的?”彭因坦没好气地问。
索锁坐在他面前,看他伸手过来,抓住他的手,问:“你干嘛?”
彭因坦抽手出来,弯身把面前的人和凳子一起搬起来转了半个圈,让索锁背对自己。他抬起索锁的手臂来,给她轻轻揉捏着……索锁不吭声了。
“你到底是去做料理呢,还是去砍柴?”彭因坦轻声问。索锁手臂肩膀的肌肉都有点硬,可能是过于疲劳,但也有可能是紧张的缘故。他见索锁不回答,手上劲儿就加大了些。索锁小声吸气,还是不说话。他摇摇她毛茸茸的小脑袋瓜,“真是够笨的。你得知道休息呀。”
“知道。”索锁说。
“你知道休息还会落得这个身体?”彭因坦顿了顿,还是说。“现在零件就老化成这样,再这么下去,有你难过的时候。”
“啰嗦。”索锁说。她鼻音还是很重。彭因坦手劲儿大,她的骨头好像随时会被他捏碎。“好了……好了。”
彭因坦又使劲儿给她捏了两下肩膀,才说:“今儿是没空,先饶了你。”
索锁按着被他捏的好像更疼了的肩膀,看看他。
“记得给我服务费。”彭因坦说。
索锁眨眼。
彭因坦弯身,看着她水汪汪的眼,说:“我说,服务费。要不你就提供相应服务。总之得等价交换。”
“呸……谁要你服务来着。”索锁轻声说。
彭因坦眉眼弯弯的,笑的脸上宝光四溢。
“行,你没要。是我上赶着给你服务,行了吧?”他揉揉她的额头,“好了,不跟你贫了。上去洗个澡睡觉吧……要我陪你?”
“……”索锁瞪着眼看他。
彭因坦笑的腰都直不起来了,说:“我是说,要不要我陪你一会儿。没说陪你睡……要?”
索锁摇头。
她看着彭因坦笑,抿了下唇,又点了点头。
彭因坦怔了怔。他沉默下来,望着索锁,歪了头,“索锁,你……”
索锁身子轻轻往前一倾,嘴唇贴在了彭因坦的唇上……她的手死死扣在方凳上,全身的力量仿佛都系于此处。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不见了,意识也是。就连在这一刻之前她心中的杂念,也一扫而空了,只剩下面前这个人,还有她想要进行下去的事。
彭因坦很有些出乎意料,但是索锁不像是要适可而止的样子,他也没有十分的理由一定要阻止……他后来竟然不太记得过程,只记得他紧紧握着索锁的手,两人一气跑上阁楼时,都气喘吁吁的。可能跑的也太快了,肺竟然疼的像要炸开一样。阁楼里暗到极处,既没有灯光,也没有月光,他们只能靠触觉感受到彼此的存在……在不住的磕磕碰碰中,缠缠绵绵。
索锁还在发疼的肩膀裸露在空气中,疼痛一丝丝漫上来,她全身都在发颤。彭因坦发觉,将她搂紧些,拉开被子将两人裹住。
“彭因坦。”索锁轻声叫他。
“嗯?”彭因坦低声。
“你有电话。”索锁说。
“随它去。”彭因坦说。隐约听到手机铃声响,可是这个时候,他连脚趾都不想动一下。索锁的床有一半堆着东西,就是这么局促的空间,他也觉得两人挤在这里刚刚好,才不想被一个电话揪出去呢……索锁却动了下,显然是想起身。彭因坦马上拉她回来,“说了随它去。你也不准接。”
索锁只得缩在他怀里,手肘轻轻捣了他一下,没吭声。
但那手机仍在响,还是隐隐约约的,像是个絮絮叨叨的人,用不高不低的嗓音在说着话。索锁终于忍不住,卷了毛毯
跳下床来,拉开灯绳去找彭因坦的手机。一时之间还找不到……她听到彭因坦低声闷笑,回头看他正撑了头歪在床上看她,有点儿无奈地说:“太乱了……你到底把衣服扔哪儿了?”
“那谁知道。”彭因坦也不来帮忙。他看着她移动着的细细的小腿在拖地的毛毯下慢慢晃来晃去,地上散落着的是他和她的衣服。手机当然应该在外套里,可是外套被她找到,并没有发现。当时……也是太急了点儿。“在沙发底下?”
他下了床,跑到沙发边去贴地一看,果然在。
手机摸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