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代木先生也笑笑。
彭因坦出来店门,被夜风一吹,多少有点儿头晕。清酒的后劲儿还是有的。店里替他叫的代驾司机还没有到,他站在车边等着。
松屋打烊了,木门合拢。从里头出来的那位给索锁做过助理的男孩子推着车子经过彭因坦身边时和他打了个招呼,说晚安您呐。
彭因坦点点头,看他一眼,说:“晚安……等等。”
那男孩子站下了,看了彭因坦。
“索锁的餐馆在哪里,你知道吗?”他问。男孩子看上去还蛮老实的,不过从八代木先生那里问不出的话,却未必从他口中问不出来。
男孩子摇摇头。
彭因坦笑笑,走近两步,从口袋里掏出钱包来,晃了下。
男孩子显然是愣了一下,接着就要开口说什么,彭因坦却抽出一张名片来,说:“我跟索小姐之间有点问题需要解决。所以,要是方便,请你告诉我一点线索。你明白我的意思?”
男孩子犹豫片刻,把名片收下了。
彭因坦微笑。
“彭先生,我不是不肯说……我对她的事不了解的。就知道她可不简单了。而且她要价很高,请她来做一次活儿,还得她的时间配合。有时候师父请她也不见得会来呢。”男孩子说完,对彭因坦微微哈了一下腰,说了声再见骑车走了。
彭因坦看着他的自行车飕飕地骑出去老远,才琢磨着这几句话的意思。男孩子口中描述的索锁,和八代木先生所说的,又不像是同一个人了。
看索锁的刀功,说是厨师里的高手并不为过,那么她自己开店也是有可能的。至于说要价很高……现在这个时代,高级技术工人都是拿高水平工资的。何况好的厨师,堪比艺术家。为一餐美食肯花大价钱请他们的大有人在。
不过索锁嘛……
彭因坦撇了下嘴。
代驾司机来了,开车送他回家。
他以为到家里可能又是表妹加上巩义方一起在这里喝茶聊天或者打麻将呢,不料回来就看院子里空旷寂静,等进了门,只有孙阿姨在楼下等着他。看他喝了酒了,孙阿姨问他晚上有没有吃好、要不要给他做点儿什么吃的。
彭因坦说不用了。
孙阿姨看出他心情并不是很好,就说那我给你盛碗银耳汤吧,是你妈妈做的呢。
“不用给他。他自己知道在外头吃好了再回来的,你这么疼他,他也不知道领情。”钟裕彤笑着从楼上下来。
彭因坦见母亲下来,笑道:“瞧您说的,我就是晚上吃的很饱,再吃不下了。”
钟裕彤嗅了嗅味道,说:“真是吃的日料。”
“我至于骗您嘛?”彭因坦哭笑不得的。他母亲不止有个超乎寻常灵敏的鼻子,也有一颗超乎寻常敏感的心,一般情况下,在她面前扯谎,那就是找死的。“您就是这样疑心,所以我爸才……”
孙阿姨正在拿果盘来,这时候不小心磕了下桌面。
彭因坦就顿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