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雁!”伴随着一阵喳呼,房门突然被撞开,一个妙龄姑娘陡地站在房前,吓了她一跳。
“他走啦?这么快——”那年轻姑娘垮下脸,将手里抱着的衣裙摆到桌上,自言道:“我是掌柜的女儿,我爹让我给你送衣服来。”
璇莹连忙起身称谢,说道:“他出去打探消息了。”
“你们走就走罢,干嘛要回来?”这丫头显然是个直肠子姑娘,不客气地噘嘴道:“京城里风风雨雨,什么样的风声揣测都有,不仅是你,甚至有人传言杨将军是绮南雁杀的呢!”
“嘎?”璇莹一听,呆愕得说不出话。
黑色的身影静静盘坐于飞檐一隅,俯视底下的灵堂。时值寅正,两盏奠字灯笼下,庄严的诵声绵绵不断。随着天色渐明,往来走动的人逐渐变多了,灵堂里不时传来哀泣。
棺木就在灵堂后头。
绮南雁双手抱胸,踌躇良久,始终难以抉择。
最简单的办法就是偷偷潜到灵堂里,打开棺木,拉起尸身验尸,事后再偷偷帮他把寿衣穿回去,神不知鬼不觉地悄悄离开。只是如此之举,日后该如何向杨家人交代呢?对死者不敬,等同于蔑视杨家人。可不开棺嘛,又难以印证他的猜测……
思索间,丧家已开始一天祭奠的仪式。
念诵经文的法师道士、前来悼念的文武官员,纷纷出入灵堂,场面哀伤之至。
镇远将军杨晋之穿着一身素服,木然地立于纜乳才振作起精神,匆匆迎出门去?br />
原来是令狐雅啵带着皇上的恩诏来了,杨晋之率同家人跪接圣旨,随后便请雅啵入内到灵堂前焚香致意。
绮南雁不禁立身而起,望向正在和杨晋之交头接耳的令狐雅啵?啧,原本还想去他府邸,没想到却在这里碰头,这倒省事。
他当机立断,即刻纵身跃下。
“杨老将军,晚辈绮南雁拜见——”
他朗声报上名号,顿时引起一阵骚乱,文武官员惊诧愕然,杨家各部将更是纷纷抽出刀剑,团团将他围住。雅啵站在杨晋之身侧,展开折扇,只是1014恍c2谎杂铩?br />
“你胆量不小。”
杨晋之目光如炬,定睛注视绮南雁,尽管须髯花白,满面风霜,仍是不减其威武。“传闻我儿是你所杀,并且是你带走了丞相府的千金。”
绮南雁抱拳回礼,并解释道:“不是我杀的,客栈里的掌柜、小二皆可作证,杨老将军想必派人详查过了。”
“史小姐人在何处?”杨晋之问。
“她很安全。”绮南雁一语带过,直接转入正题。“晚辈贸然来此,是有几个疑惑之外,特来请教。”
“请指教。”
“衙门并没有仵作相验的纪录,料想是案情单纯,人证俱足,提刑官怕冒犯了杨公子的遗体,因些直接送回府上。不知贵府在帮杨公子更换寿衣里,可有发现异状?”
“应当有何发现?”
“杨公子背上,至少该有受到重击的痕迹或掌印才是。”绮南雁从容道。
第7章(2)
杨晋之不动声色,审度片刻,才开口道:“你想为史小姐脱罪?”
“不,我是怕杨公子死得不明不白,反令杨将军与史丞相结仇,以致亲痛仇快,朝廷不安。”绮南雁正色道。
此言顿时引来一阵哗然。众所皆知,杨兴岳的确切死因便是正中他心脏的那把利刃,怎又牵扯出什么掌印?纵然他背后有伤,那也不可能是致命的关键吧!
杨晋之怫然变色,不禁冷哼。
“你恐怕要失望了,我儿背后并无你所言的异状。”
“是老将军亲眼目睹吗?”绮南雁上前一步,仍不死心。“可否请出为公子更衣之人,细查一番。”
立刻有人耐不住性子叫嚣道:“少废话!我劝你立刻交出史璇莹,否则休想走出将军府!”众部将亦是连声呼喝:“对对,马上交出史璇莹——”
眼见群情激愤,绮南雁仍毫无惧色,面向杨晋之。
“怕死我就不会来了。”他傲然睥睨,扬眉正色道:“杨老将军,令公子的死因,难道您一点也不在乎?”杨晋之默默无语,也不接话。
“若杨将军是死在我手里也就罢了,可人不是我杀的!”
绮南雁索性转头面向众人,朗声驳斥道:“难道你们全相信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只知绣花弹琴的官家小姐,有本事杀死一名身经百战的将军吗?啊?”
众人被他如此一喝,倒也愣住了。事发当场,尚有许多人围观,人人指证历历,说杨兴岳是死于史璇莹之手。那刀子明明是史姑娘的,她又声泪俱下地喃喃念着“她杀人了”,那么,人当然是她所杀,难道还有别的可能?
“就凭她手里握着小刀?你们真信吗?”绮南雁环顾四周,厉声喝问:“大名鼎鼎的杨兴岳,原来只有这点能耐?连个女人都制伏不了?”
呃,这个嘛……
大伙儿你瞧瞧我、我瞧瞧你,个个面面相觑,一时也搭不上腔。
“是挺奇怪的。”令狐雅啵从刚刚便不断把玩着折扇,一副置身事外的膓,直到此时,终于顺口搭上一句?br />
看来,此事只有杨老将军能够定夺,众人便将目光放在老将军身上。
杨晋之反复沉吟良久,才道:“倘若查证之后,确认凶手便是史小姐无误,该当如何?”说罢,炯然目光直视着绮南雁,沉声反问:“你会把她交出来?”
绮南雁正要开口,孰料门外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