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真并不知道段宁泽有这样那样的忧心,闻言方才抬起头来慢吞吞地往四下里一扫,左右都是茂盛的桑树,确实没见着周继戎的身影。不过方真也不介意,对段宁泽道:“南岸一边都是桑林,也许是走到别处去了。没事,小侯爷认得路,丢不了,就算找不到我们,他自己也会回去的。”心里却想这段大人也太不懂事了,小侯爷就算是自个跑去玩了也没什么大不了,难道还能真指望着他做事不成。
周继戎轻而易举地摆段宁泽的盯稍出了桑林,辨了辨方向,便沿着河岸往上游走。在一个拐弯处果然见到白庭玉坐在河滩旁一棵古树下,正望着河面微微出神,丝毫也没有发觉周继戎到来。
周继戎刻意放轻了脚步,悄无声息地走过去,照着惯例往白庭玉痛上一扑,却不想白庭玉坐的地方是个斜坡,他又毫无防备,被这一扑压得向前一倒,不同得两人一同滚倒在河岸上。
这滩上全是鸽蛋大的鹅卵石,硌在上头的滋味可不太好受,周继戎不禁也有点儿咧嘴,心想小白也实在太不会选地方了,这要是换作个野花遍地的青草地的话,一起滚……躺上一躺也是挺好的。
“戎戎,有没有伤着了那里……”白庭玉见他半天不见动静,忙过来瞧他,却见到他一脸出神的古怪笑意,不由得微微一愣。
还没等他回过神来,周继戎已经抬起手来勾住他的脖子,白庭玉被他扯着不得不俯下|身来。起初是避无可避,接着半推半就,再后来就会不清是谁主动谁被动地交换了一个温柔安静的亲吻。
周继戎纵然心里有着跃跃欲试的种种这样那样的想法,却也觉得这时间和地点也十分要紧,眼下显然不适合,倒是亲一亲便十分满足了。
等得白庭玉坐起身来,将他的脑袋搁到自己腿上枕着时,他便伸手拈起一绺白庭玉垂下来的头发,懒洋洋地眯起眼来笑道:“老子都没来得及和你约好,没想到你还知道自己偷偷溜过来,看来咱俩还是挺心有灵犀的嘛!”
白庭玉抿了抿嘴,没有说话,又听得周继戎继续嘻嘻笑道:“难怪人家说家花不如野花香,妻不如妾,妾不如偷!这偷偷摸摸的滋味,果然刺激好玩……”
他起说越不像话,白庭玉便有些听不下去,也不知该说他童心未泯还是放\荡不拘,只是无言以对,只好对了他一推,伸手将一旁放在树荫下的篮筐拿过来。
那是个柳条现编的小筐,最下面垫着几片鲜绿的桑叶,上头放着洗过的桑椹。白庭玉往他面前一递,试图转开话题:“戎戎,你吃这个。”
周继戎也不伸手,笑嘻嘻地张嘴等人喂。吃了几个,想了想又笑问道:“你早就过来了?还有时间摘桑椹?”
白庭玉顿了一顿,吞吞吐吐地道:“我过来了好一会了……还以为其实是我自己误会了,你并不会过来……”
他声音还算平淡,周继戎却瞧见他耳根都开始发红。心想难得小白也这么积极主动一回,可不能让他尴尬,也不再往下追问,只是道:“若只论气候,这儿也快赶得上南方了。等老子把匈奴彻底打趴打怕了,咱们在这边建个院子,夏天来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