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铭毕竟还是不够了解这位小王爷,不知道他品位独到,对着女人是横看竖看都看不上眼,为着不成亲都快跟他哥翻脸了,如今突然有个是黑是白都没看仔细的番女跳出来想跟他相好,还直接就是做对露水鸳鸯的那种,周继戎只惊不喜,心里头只想骂娘。
楚铭按着正常男人的思绪,觉得这般艳遇搁在谁身上都是件值得夸耀的事,倒是当真艳羡他。周继戎那句老子操本是本时说得顺口的话,偏偏这时说出来倒应景得很。自然就要叫楚铭误解了。
他朝着周继戎挤了挤眼,笑得十分暧昧地压低了声音道:“小王爷,人生得意须尽欢,人不fēng_liú少年!这些夷人女子个个热情似火,胆子又大得很,无论玩什么花样都不扭捏,别有一番滋味……”
他话还没有说完,劈头被人拍了一巴掌。
楚铭长这么大还没人敢把他这么着,一时有些发懵。待看清打他的人是周继戎,他虽然知道这位爷脾气不好,动手打人也是稀疏平常,这时真吃了亏,心下再恼火也不敢发作出来,只得默默地咽了这口气。
周继戎脸颊一片绯红,他才不承认自己是不好意思听他那些胡言乱语才揍人的,冷着脸将眉头竖得杀气腾腾,冷笑道:“老子什么样的女人没见过?要你来瞎掺合!这种水性杨花的风俗,真和她好上的男人也不知是戴了多少顶绿帽子,亏你还羡慕得很?她们不懂何为礼义廉耻,你我却也不懂么?谁爱去谁去,反正老子是不会去的!”
周继戎说到这儿顿了顿,目光在周围人身上扫了一圈,特意往白庭玉那儿多看了一眼,接着慷慨陈词道:“再说了,就算她们来自没开化的不毛之地,向来风俗如此,她不介意一晌颔欢然后一拍两散,可老子是那种吃完一抹嘴就翻脸不认人的人么?老子真要看上谁和谁好上了,那就是得负责一辈子的事,老子绝不会三心二意左拥右抱!也绝不许谁还勾三搭四也打着什么露水夫妻的主意!吃着饭里望着锅里,家里有老婆孩子还想着门外野花,整日沉迷在温柔乡里不干正事,朝秦暮楚寡情薄幸,浅薄无知地把下流当fēng_liú,做这种混帐事的都不是男人!”
楚铭门风就摆在那里,虽然不及他祖父那般荒淫无度,可妻妾也有那么四五个,附庸风雅地在外头也有追捧痴迷的花魁头牌,不是头牌的相好也有一两个,正应了周继戎口中的各种不是男人!
他愣愣地看着周继戎一通豪言壮语,心下百般腹诽,面上却不得不违心恭维道:“小王爷高见!小王爷重情重义,令人佩服,我等万万不及!”
这本就不是楚铭的腑肺之言,况且他家虽然光景大不如前,到底靖国公府的名头还在,别人纵然心里明白他家是一年不如一年的没落了,明里却也给他三分面子,就算看不起他的,也顶多不来理会他就是了。是以楚铭一向只听过别人奉承他,自己却很少去讨好过别人。于是这时的马屁也就昏头昏脑胡乱拍来,只显得干巴巴乱七八糟的。
不过周继戎也不在乎他是个什么想法——本来他这话就不是为了说给楚铭听的。
他状似不经意地往旁边看了看,见白庭玉一付若有所思似的发着呆。
周继戎于是十分自信地觉得小白这是把自己的话听进去了,当下心里十分满意,就算楚铭不是胡乱拍马屁而是反驳两句他也懒得理会了。
周继戎再一看那银镯还放在桌子上,伸手就抓了过来,然后微不可查的迟疑了一下。他本意是想还回去的,可这镯子是纯银打造的,花样繁复精致暂且不提,光在手里头稍稍一掂,就知道那份量足足有二两多重。
周继戎几乎就不想还回去了,可再一想这不还不行,这是人家付的相好钱,自己什么都没做,但绝不能平白收这份钱。
别的便宜占占也就罢了,占这便宜可是要坏了自己名声的,虽然他贪钱爱财的名声暗中早已深入人心,实在谈不上好,可周继戎自己觉得就算再怎么样也不仅仅只值这点小钱。一面又不着边际地想,这蛮夷的风俗真是奇怪,别人去逛个青楼什么的没钱连门都别想进去。可她们倒好,要以身相许叫男人占便宜还要奉上银钱,这简直摆明了比嫖客还要人傻、钱多、速来!
想到此处周继戎抬头理解地看了楚铭一眼,伸手拍拍他的肩膀——难怪他会表示羡慕,这种又占便宜又有银子可拿的好事情谁能不羡慕。只不过自己有小白了,且立志要做一个有操守的人。所谓君子爱财取自有道,这银镯子还是得还回去。
他忍着心中不舍,将镯子塞进一旁白庭玉手中,大大咧咧道:“老子是不会去跟她见面的。小白你替老子走一趟,去告诉她,老子不陪她胡来,让她爱找谁找谁去!”说着话瞄了一旁的楚铭一眼:“反正,乐意的人多得是!下次再来烦老子,可就是她自己想找不痛快了!到时别怪老子揍人不事先打招呼!”
楚铭听他他大方不惭地说着打女人的话毫不脸红,心中十分鄙夷又不敢表露出来。
白庭玉也是一怔,他似乎直到周继戎将镯子塞进他手里才回过神来。白庭玉一向对他言听计从,可这是要去和一个声称看上周继戎的女孩子打交道,虽然是代替周继戎去回绝对方的,但心里也实在不知该做何感想,迟疑了一下道:“这、这恐怕不合适!”
周继戎自然体会不到自己的心情,他只管按自己的思绪觉得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