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可怜白庭玉被弄得一头雾水,见周继戎再无明示,又忍不住胡思乱想起来,一会欣喜喜他这番亲昵之意,一会又觉得是自己痴心妄想而将信将疑,心中时而欢喜不尽时而忐忑不安,这忽上忽下的滋味快把人煎熬得发疯。偏偏面上还不敢太过显露,只得勉强自己尽量表现得和平常一般无二,循规蹈矩地坐了下来,事实上却是他整个人都几乎是懵了的,脑子里晕乎乎的一片。就连方真在一旁和他说话,他也一句都没听进去。
他这样头脑昏昏沉沉的也不知道过得多久,突然只提周围人声似乎大了起来,忽然听得周继戎的声音夹在其中,似乎极是不快,冷森森道:“放屁!”
白庭玉纵然在走神之中,也对周继戎的声音敏感无比,猛一个激灵从神游天外中惊觉过来。
抬头看时,屋内却多了两个人,看那打扮应该是国公府的下人。而周继戎冷着一张脸,正混不在意地冷冷看着他们,神色里也不见如何动怒,但那轻描淡写得仿佛看死人一般的目光轻轻扫过,却叫人打从骨头里就透出寒意来。
那两名下人原本就是一脸的惊慌,此时再被周继戎一吓,忍不住就哆哆嗦嗦起来。
而周继戎又转过头来,在这时露了一手翻脸如翻书的绝技,嗒哒一下对着白庭玉露出个堪称温和地微笑来,霸气十足地道:“有老子在这儿,谁也别想有的没的乱的给人乱扣罪名!要打算柿子拣着软的捏,也得有那个眼神看清谁是柿子再下手!”有意无意的又扫了楚铭一眼,那意思明显得很——这个才是你们家货真价实的挟柿子’呢!
而楚铭一脸的苍白,看看那两人又看看周继戎,看那样子也显然是懵了,一付不知所措的模样。
周继戎对着白庭玉笑完之后,又继续木着一张冷脸去看那两个下人,那架势十分的威风十分的凌厉。
白庭玉不明所以地左右看了看,他脑子还有点混沌,一时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事,目光落回到周继戎脸上,竟然鬼使神差地伸出手去,在他下巴上轻轻一抹,道:“嘴巴也不先擦擦,上面有芝麻……”
屋子里本来就没有人说话,他一言既出顿时满座皆惊。
白庭玉话一出口就立即意识到不对,无所适从地掂着那粒芝麻僵在了那里,耳边听得方真悄悄地倒抽了一口凉气的声音。其余众人也是大气都不敢出,室内一时鸦雀无声。
楚铭纵然被方才的消息狠狠刺激了一把,这时见到这一幕仍有些难以克制的喜感,然而这时节又不适合发笑,忍得好不辛苦。
而作为脸上有芝麻的当事人更是泄了气势威风荡然无存,偏偏这么做的人是小白,他不好得发作,再加上这时若是他再暴跳如雷更显得是老羞成怒,只得悻悻地拍着桌子,底气不足地叫道:“这个时侯就能不能别再管什么芝麻啦!老子操……”
白庭玉也觉得自己方才实在是做了件蠢事,这时那里敢再违他的意思,连忙就百,又小心翼翼地道:“你这是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
周继戎惊诧了,望着他愤愤道:“你刚才在白日做梦呢?没听到我们说什么?”
白庭玉被他堵得一窒,心下不禁有些暗然。但这事确实是自己走神了,环视了周围人一圈,打点精神郝然道:“方才我有些走神,实在对不住……出了什么事么?”
感情自己为了表现一番上赶着替他出头,人家却根本就没留意,还当着众人拆了你的台。小白,你就准备这么当老子媳妇的?!
周继戎木着脸狠狠瞪了白庭玉一眼,哼了一声,昂着脖子愤愤扭过头去,摆出一幅老子不高兴,就不告诉你的模样来。
还是方真厚道,见白庭玉尴尬,悄悄拽了拽他的袖子,朝着楚铭的方向一指,压着声音轻声道:“……他们家的老爷子,被人发现死在后面院子里头了,就是方才的事。……而有人看见你们刚刚也去了后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