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凯带着全排人马穿过大厅,穿过一场恶战后的战场,穿过奉命把守交叉点的阵亡将士们。遍地都是他们的尸首,舱壁上满是等离子灼烧的痕迹。一连串7.62毫米口径子弹留下一条长长的弹痕,显示出一位人类士兵死前的最后挣扎。
一阵紧凑的脚步,他们绕过拐角,来到陆战队员们戏称的“地狱接待室”。空降队员们鱼贯而人一间狭长的舱室,舱室两侧各有一排卵圆形空降发射舱。发射舱悬挂在一条直通舰腹外侧的管道上,每个发射舱上都标有一个队员的姓名。
大多数登陆战都由武装登陆飞船完成;但这些登陆飞船速度缓慢,容易遭受防空炮火的打击。所以,un不惜耗费一切必要的时间和经费,研发出了让部队突人大气层的第二套方案:单兵着陆器,简称hev.
电脑控制的防空火力或许会消灭部分单兵着陆器,但这种着陆器目标小,不易被击中;就算被击中,也只损失一个士兵,而不是一大群。
要说缺点,只有一个。hev表面覆盖的耐高温陶瓷层会不断灼烧,着陆器内部的温度也会随之飚升到难以忍受的程度,有时甚至足以致命。这也是的家伙们都被称为“地狱伞兵”的原因。参加这个部队完全凭自愿,骨子里没有点儿狂野本性的人是不会加人的。
麦凯在中央走道上等着,眼见着战友们一个个都钻进了各自的着陆器。她明白,等待意味着她自己的准备时间少了六十秒。最后一扇舱门终于关上,她立刻火速钻进自己的着陆器。
一进着陆器,麦凯的双手就忙开了:固定安全带、运行必要的系统自检、解开一连串安全锁定、进入发射管道,目光一刻不离面前的小屏幕。“秋之柱号”的动力控制电脑已经计算好合适的推力,以便将着陆器送人正确的着陆轨道。
现在她所能做的只有抓紧,祈祷着陆器的陶瓷外壳能撑到降落伞打开的那一刻,并且尽量不去想这种着陆器实际上是多么不堪一击。
她绷紧双腿,抬头一看:倒计时的最后一位教字正从“1”变为“0”。
着陆器一沉,加速飞出发射管道,向下面的环形世界坠落。她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心跳骤然加剧。
有一陆战队员往数据读取器里塞了张微型碟片,按下播放钮,全队的通讯频道里立刻响起了豪情万丈的《地狱伞兵之歌》。未经许可,擅自滥用un的通讯设备是军纪明令禁止的违法行为,严重违法。但麦凯明白,在这个非常时刻,这么做再正确不过;席尔瓦也一定默认了,因为指挥频道里一片沉默。乐曲激荡在耳际,伴随着着陆器不停地震颤——开始进人环形物大气层。陆战队员们就要“双脚着地”,站在环形物表面了。
甲板猛跳一下,“秋之拄号”又遭到一记重创,舰上的战斗依然胶着。士官长快赶到了,正准备全力冲向一艘救生艇。科塔娜突然叫道:“小心背后!”话音未落,士宫长就感到肩胛骨部位中了一道等离子束。
他趁势一个前滚翻,双脚站稳,回身面对愉袭者,看见一个咕噜人从上方的维修通道纵身跳下。这个矮小的外星怪物呆呆地站在甲板上,手爪中的等离子手枪正在蓄能超载1。士官长向前直冲三步,用突击步枪一砸,把怪物撂倒在地上,紧接着补上三轮子弹。咕噜人手枪中蓄积的能量全倾泻到了天花板上。熔化的金属滴溅下来,士官长的能量护盾一片“嗞嗞”地响。
1“蓄能超载”是圣约人等离子枪的一种特殊使用方式。按住板机一段时间后,等离子的能童就会蓄积起来,成为一团绿光;这时松开扳机开火,能放出一次能量巨大的射去,杀伤力极大。
怪物的呼吸面罩被一串穿甲弹撕裂了,一股甲烷气pēn_shè而出,让它的身体陀螺似的打转。
又有三个咕噜人从天而降,死死抓住士官长的肩膀不放。整个情景在士官长看起来近乎滑稽,不过他很快发现它们其中一个想取下他的头盔,这可不是闹着玩的:另一个咕噜人拿着一颗等离子手雷——小畜生们想把炸弹扔进他的盔甲里。
他弯下腰,来回摇晃肩膀,就像一条甩水的狗。
咕噜人被四散甩飞,士官长连忙点射几枪,把它们放倒。他回身转向救生艇。‘快!“科塔娜催道,”冲啊!“
士官长冲向正要关门的救生艇。附近一个陆战队员也在向救生艇冲刺,突然摔倒了;士官长停下脚步,一把抓起他,一口气把这一战士扔进了艇内。
终于上来了,他们加人了已经登船的队伍。“现在离开正是时候。”科塔娜泰然自若地说道,仿佛完全没有注意到又一声爆炸震颤着整艘巡洋舰。
士官长面朝舱门而坐。他看着舱门徐徐关闭,红灯亮起,这才确定一切就绪。“出发”。
飞行员启动发射程序,一值火光pēn_shè而出,救生艇呼啸着脱离了巡洋舰,以令人眩目的速度从“秋之住号”的表面飞驰而过。圣约人战舰发射的等离子炮火正不断猛击“秋之柱号”的船壳。顷刻间,救生艇已远离巡洋舰,直朝环形物飞去。
士官长关掉外部通讯系统,直接对科塔娜说:“那么,这东西你了解多少?”
“一无所知。”科塔娜承认,“不过我从圣约人部队作战通讯网络截获了一些信息。它们管它叫‘光晕’,对圣约人而言似乎有某种宗教象征意味;不过……你不是和我一样能猜。”她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