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死!你干什么?”
清晨的一声龙威怒吼惊得整座园子里的士兵们抖了三抖,尤其苦了破门而入的一队士兵,瞪大了眼睛看着屋内的情形,跑也不是,留也不是。
他们深深地为自己脖子上的脑袋瓜子担忧!
军师,披散着头发,在殿下床上!
殿下,除了宽松的睡袍,里面一丝未挂,被军师踹下了床丰!
那画面真是……呃……
“不想死的都滚出去!尽”
千秋这时候也反应过来了,她昨晚大概是晕了,承蒙殿下大恩大德收留了一晚,然而,她刚才迷迷糊糊地……恩将仇报了!
虽然生无可恋,但是她还有一些事情没有做完,所以现在这个时间她还是不想死的,于是很麻利地下了床,打算跟在那些士兵们屁股后头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军师这就要走了吗?”
不走难道要留下来负责吗?
千秋实在忍不住腹诽了一句,以前她天真的以为西陵御殿下是阴郁、阴沉、威严、不苟言笑,现在她才得到人生中一次大彻大悟,所有的阴沉威严不苟言笑全都是表象,殿下他……
只是太傲娇!
她背对着西陵御苦思冥想,恢复了镇定,转身恭恭敬敬地弯腰。
“启禀殿下,臣是急着去整理仪容,好抓紧时间再来向殿下报告紧急军务。”
“紧急军务?”
“是关于敌方战船!”
军国大事先于个人情绪,这是西陵御殿下的准则,于是……
“那你还不快去?!”
“是!”
退出门外,千秋挺直了腰板。对付傲娇,只能顺着他的脾气来,并且话语信息要直击要害!
门扉扣上,西陵御站在空荡荡的屋子里,这才反应过来,腰疼!他的仇还没报,气还没解,就被忽悠过去了。
他压低声音,几乎咬碎了一口龙牙,“无名小儿,若非本宫宠爱你,早将你碎尸万段、曝尸荒野!”
正当千秋整理好仪容,要再去找西陵御的时候,西陵御已经主动找来,一脚踹开她的门,不由分说,拉了她就走。到了大门外,一百个水师精锐已经整装待发,西陵御上马后,很自然地把手伸向她。
百马扬尘,浩浩荡荡地到了河岸,西陵御一路上都表情凝重,没有说一句话。直到登了船,看到千秋以目光向他询问,他那根紧绷的弦才稍有松动。
“赵岑忽然宣战,用火矢烧毁了赵承乾一艘哨船,而且命他那批战船驶过了双方河界。”
烧了船或许赵承乾还能忍耐,可越过了河界就意味着对方有意步步夺占疆土,刀口逼近,赵承乾就如坐针毡了。
赵承乾对西陵御始终心存芥蒂,西陵御事先留了十人在岸边等候,而剩下的九十人赵承乾也不允许他全数带上船,最终只有十人随他上了赵承乾所在的战船。
“来啦!”
赵承乾并没有预想的那么紧张,反倒是躺在太师椅上,一派悠然,对西陵御的态度也有些散漫。
为防西陵御殿下一个傲娇,直接把赵承乾给灭了,千秋在袖子下不着痕迹地握了握他的手,上前一步。
“在下无名,是西陵御殿下的军师,见过南皇。”
上次之事让赵承乾对这个外表弱不禁风的少年军师刮目相看,心知这个人不好对付,他也不敢再表现得太过分了,轻咳一声,站了起来。
“免了,对方在一炷香之前就停止进攻了,虚惊一场而已,但这么耗下去终归不是办法,不知道你们可想好了应对那战船的办法?”
“已经有了……些许眉目,后续具体的实践还需要再斟酌,所以需要南皇准许我们可以随时来船上实地查探,我想,我们现在已经是盟友,敌军在前,南皇应该不会把我们当外人吧?”
“额……呵呵,这个……自然,朕即刻传令下来,往后两位的人可以随意来往。这河上实在太冷了,朕就先走了,你们随意。”
“送南皇!”
西陵御从始至终就跟一尊雕像似的立在那里,眼睛都不眨一下,他只是在观察着他最宠爱的宝贝军师。
赵承乾走后,他终于开了尊口,“怎么不见军师对本宫这么狗腿?”
狗腿?
千秋怒了!很怒!
她郑重地看着西陵御,“殿下,我也是有脾气的。”
“哦?”
西陵御抱臂瞅着她,尾音拖得很长,明摆着一副“本宫在等你发脾气”的模样,那样子很欠扁!
千秋冷冷地与他对视了一阵子,漠然转身往战船顶层走去。
西陵御扬眉看着她的背影,紫眸中掠过一丝笑意。他的军师有脾气,而且是不小的牛脾气,这一点他一直都知道。
“咳咳……”
玉带河位置稍微偏南,冬天一般不会
结冰,可风还是很冷。
千秋掩唇咳嗽了两下,站在顶层哨台上,眺望着前方河面上一字排开的敌方战船,河面上还残留着被烧毁的那艘南朝战船残骸。
知道西陵御上来了,她心里记着“狗腿”二字,没有理会他,可是西陵御浑不在意,把自己的披风搭在了她肩上,还刻意站在风口的位置,一声不吭地帮她挡住了寒风。
千秋的心被一股力量触动了一下。
西陵御是什么样的人呢?两个字,帝王!
帝王不是无情,但他们可以为了江山舍弃情,她心里很清楚一点,她可以帮西陵御,可以为西陵御做任何事,唯独不能对他产生太深刻的感情,无论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