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红旗,你先歇着,我们再出去商量商量。”张逸夫拍了拍赵红旗的肩膀,稍微安抚一下他激动的情绪。
“哥,我明白,咱第一次见面,你肯定信不过我。”赵红旗也自然看出了张逸夫的疑虑,“这样,咱们明天去厂子里转转,我给你们干点儿活,哥你一看见知道咱们功夫硬不硬了。”
“这个不急,会有机会的。”张逸夫点了点头道,“你先休息吧。”
“哥啊……”赵红旗已经急得直拍大腿了。自己老家一村人空有本事,没得事干,像自己这样娶不起媳妇的年轻人大有人在,眼前有这样的机会,他怎能说放就放,“哥,要不这样,我从村里叫两个老乡过来,熟练工,一起露两手,行就行,不行我们就走,绝对不废话!”
未等张逸夫答话,牛小壮先是哼了一声,训斥道:“你拿我们电厂当什么了?我们是国家级大电厂,工程规范有明文规定,不是谁想来试工就能试的。我和逸夫自有分寸,你老实睡觉去。”
牛小壮一通吼,直接把可怜的赵红旗给压怂了,他只得红着眼睛,点了点头,随后又委屈地蜷缩到张逸夫的床上,不敢再多说一句。
看着这一幕,张逸夫其实有些动容,但他得拿住情感与理性,知道孰轻孰重,全厂的大事,轮不着自己乱发慈悲。
二人拉灭了灯,搬着板凳来到楼道走廊,就地抽着烟商量起事情。
“我刚刚话说重了,没事儿吧?”牛小壮有些抱歉地说道,“那种人,你不跟他放狠话,他就敢缠着你不放。”
“没事,那些话该我说的,你也算帮我解围了。”为了驱除倦怠,张逸夫也不得不点了支烟,继而说道,“不过说实话,倒可以给他一个机会,试试功底。”
“逸夫,这事儿听我的,不能乱搞。”牛小壮却一脸严肃的表情,“这次找工程队,必须是要有资质的,至少也要有电建的人点头保证过,确保万无一失的团队。咱们话说得难听点儿,施工的时候出事故,死了伤了的,谁负责?”
张逸夫听得连连点头,牛小壮算是继承了他老爹粗中有细,知道什么时候该稳重的优点。
于是,他也干脆断了赵红旗那边的念想,开始商量起出差的事情,一聊就聊了两个小时。谈妥之后,牛小壮自行去其它宿舍找个床铺抓紧时间睡一会儿,张逸夫则继续霸占他的寝室。
倦意上头,张逸夫刚卷起毛巾被要睡下,那边就传来了赵红旗的声音:“哥,睡了么?”
“……”张逸夫无奈道,“基本睡了。”
“哥,容我再嘚瑟两句……我们村的施工水平,连电力部的大领导都竖大拇指,不信你可以去问问……”
未等他说完,张逸夫便直接问道:“你们有施工资质么?”
“啥玩意?”
“国家认证的行业许可证书,有么?”
“这个……咱们村是干活的,哪有这个……”
“工程验收报告有么?”
“这个是电力局的东西,哪能到咱们手里?”
“那有任何能书面证明你们能力以及过往资历的东西么?”
“…………”
“红旗,我们好歹算是国营大厂,没有这些,我想帮你也帮不了。”张逸夫狠着心说出了这些话,随后翻过身去,“赶紧睡吧,明儿带你跟晓菲在冀北转一转,搞不好我出差还能和你们一起去过车站呢,别睡懒觉。”
这一席话,实际上是拔高了,这年代基本还没有个体的电力工程公司,那些证书材料都被电建和设计院攥在手里,怎么可能落到一个山村少年手中?至于冀北电厂临时找工队忙活达标的事情,实际上也根本不需要这些东西,现在的管理还没到“招投标”时代那么严格。
赵红旗听过这些后,也没再说话,就这样呆呆地躺着。
直到张逸夫沉沉睡去,依然没有听到他的鼾声。
次日晨,张逸夫是被牛小壮吼醒的。
“快起床……再不起你妹就闯进来了……”牛小壮摇着张逸夫,满脸惊恐的表情,“咱妹咋这么野……我都拦不住。”
张逸夫抬头一看表,才发现已经睡到了10点多,约好的8点出发逛冀北的,晒了老妹两个多小时,不发火才怪。
他连忙吼醒了赵红旗,自己也赶紧拿着杯子毛巾去水房洗漱。
牛小壮借着这个机会,又塞了两百块钱过来,口中笑道:“别给咱厂子丢人,该花就花。”
张逸夫自然没有客气的意思,就这么接了,好消息是,牛小壮银行可以长期给他无息放款;坏消息是,他就这么莫名其妙透支了两个月的工资。
搞定行装,开起黑桑,冀北之旅就此展开。
不到中午,就此结束。
不为什么……只因为这个城市实在没什么可逛的,只有一个烈士纪念陵园算个景点,剩下的就都是驴肉了,大白天的,歌舞场所又没有开,实在没地方可去。
对赵红旗还好说,他也没见过什么世面,这里大小算是个城市。可对向晓菲来说,这地方简直太无聊了,就没有任何能激起她兴趣的地方。
等等……貌似还是有一个的……但那个地方肯定算不上是旅游景点。
大型火电厂,这可是在蓟京参观不到的地方,这也是向晓菲唯一的兴趣点了。
这会儿,除了关键车间、关键控制室外,电厂的出入倒也没有管理得那么严格,只要有自己人带着便可进出,吃过午饭后,张逸夫一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