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政中保留骨干,训练骨干,充实基层,并千方百计地阻止其他地区的国民党军队进入山东,还吸收青年知识分子参军,着手培训特种兵,争取大股伪军起义,等等,这一切都是为反攻乃至战后做准备,也就是为防止国民党军队对共产党的进攻,准备一块完整的根据地,并积聚强大的武装力量。
长期的武装斗争,已经把罗荣桓锻炼成为一名合格的战略家。
但抗日战争毕竟还没有结束,当时国内的主要矛盾仍然是中华民族与日本侵略者之间的矛盾,中共中央也曾于当年4月5日给山东下达指示:目前应争取国内平静,拉蒋抗日。因此,罗荣桓在文章中又指出:要紧紧掌握对敌斗争的原则。他说:“对友顽军还是以争取为主,打击只是为了向其反动行为作警告或正当自卫。”“……只要我们掌握了民族矛盾,集中力量在对敌斗争上取得更多的自主,我们就必然能成为团结抗战的中心,必然有政治优势,必然成为不可战胜的力量。”
对于日军,罗荣桓指出,不能因为它收缩防线,采取重点防御而低估他们的力量。他说:“肯定地说,今天敌人的力量还是很强很大的,既然有力量进攻正面(即同正面战场上的国民党正规军作战),也就有力量‘扫荡’我们敌后山东……虽然今天敌人撤了一些据点,但其战略据点和战略联系线加强了,机动兵力集中了,对我突然‘扫荡’和奔袭的可能性也就增多了。我们如果对敌人存在丝毫疏忽和麻痹,都必将付出血的处罚。”
此后,山东的日军对八路军虽然未采取大规模的进攻行动,但罗荣桓对那些有盲目乐观情绪的人的警告,为八路军的局部反攻和最后反攻扫除了思想障碍。
从“游击”到“运动”
1944年4月12日,毛泽东在延安高级干部会议上所作的报告中指出:“现在的任务是要准备担负比较过去更为重大的责任。我们要准备不论在何种情况下把日寇打出中国去。为使我党能够担负这种责任,就要使我党我军和我们的根据地更加发展和巩固起来,就要注意大城市和交通要道的工作,要把城市工作和根据地工作提到同等重要的地位。”
1944年6月5日,中共中央发出《关于城市工作指示》,强调:不占领大城市与交通要道,就不能驱逐日寇出中国。根据地游击战争应采取各种妥善办法向城市四周与要道逼近,在那里建立隐蔽的游击区,以利城市与要道工作的进行。
7月1日,又发出《中共中央关于整训军队的指示》,指出:全军目前47万人,欲以此在反攻前坚持与发展根据地是够用的,但欲以此在反攻中夺取大城市与交通要道,最后驱逐日寇出中国,并对付国民党方面来的可能的国内突然事变,则是不够的。要担负最后驱逐日寇出中国,并对付可能的突然事变,非有一倍至数倍于现有的军事力量不能胜任。
城市是各个地区的政治与经济中心,要想彻底打败日军,就必须攻占日军控制的重点——城市。八路军把作战的重点由乡村转向城市,这标志着中国共产党战略方针和作战指导思想上发生了重大变化。
共产党不但在为最后反攻做准备,而且也开始为应付战后的不测事件做准备。可是,就在此之前的6月5日,国民党在《对中共问题政治解决提示案》中谈到,共产党的第18集团军及其在各地的一切部队,只能合编为4个军,计10个师,总兵力15万人左右。国民党限制八路军在15万人左右,共产党觉得自己47万还不够,双方矛盾在不断加深。
共产党、八路军不但在政策方针和兵力部署上为反攻做准备,而且在作战方法上也在进行准备,这就是从“游击战”发展为有条件的“运动战”。
在接到中央要求为反攻做准备的指示之前,山东的八路军已经开始行动了。他们在罗荣桓的领导下,制定了总的战略部署,其内容是:完全控制沂鲁山区,扩大诸日莒山区根据地,夺取深入解放区的孤立的日伪军据点,扩大解放区,使胶济路南的三个战略区完全连成一片;向胶济路东段两侧地区发展,以打通和加强胶济路老山前线各战略区的联系;在胶济路北,彻底改变渤海区被敌封锁分割的局面,变游击区为根据地;进一步肃清胶东心腹地区的日伪势力,创造更有利的局面。
同时,罗荣桓在谈到作战原则时,也提到了运动战。敌人兵力的收缩,使得八路军的回旋余地增大,在运动中歼灭小股敌人的机会增加了,因而可以适当地集中兵力进行运动战。
罗荣桓所说的运动战,是发挥自己的特长,避免自己弱点的运动战。战术上要隐蔽突然,速战速决,作战地点最好选在八路军占局部优势的地区。兵力的分散与集中,又不能影响根据地的建设。如鲁中、胶东和滨海可以在一段时间内,各集中四五个团的兵力,渤海和鲁南可以集中二三个团的兵力,这样便达到了集中全区二分之一以上的兵力,从而使自己在战役或战斗上能以优势兵力对付敌人。
罗荣桓还指出了攻势作战的时机选择,一般是:乘敌收缩兵力、调整防务、立足未稳、部署混乱之机发起攻势;敌“扫荡”某一地区时,我可在其他地区迅速发起攻势;敌“扫荡”结束分路回窜时,兵力分散,情绪恐慌,可选择其弱点、尾敌发起攻势。为了迷惑敌人,不宜过早地暴露企图,也不在一个方向上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