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副司令的确有郁闷的理由,而且也的确郁闷了。相对于他而言,程志超和赵济勇则像吃了蜜蜂屎一样乐不可支。老江的酒量虽然不大,酒品也让人不敢恭维,但是在教徒弟这方面,那真不是盖的。从郑副司令办公室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刚刚坐定,马上就让人把程志超和赵济勇叫过来了。
程志超和赵济勇心里很清楚老江找自己过来要干什么,推门进屋的时候,一脸的兴奋。年轻人有冲劲是好事,但是这二位的一脸兴奋,倒让老江好好的考虑了一下,是否真的要把那套拳教给他们。只因为这二位似乎兴奋得有点过了头,四只眼珠子发出狼一样的光,直勾勾的盯着老江。
从小到大,在他们的身上,就没见过这种劲头,若是这二位把这劲头发扬光大,学了拳之后,出去胡来,老江实在不敢保证自己能不能下得了手去清理门户。但是开弓没有回头箭,人都来了,再说不教,有点说不过去,只好扬了扬下巴,示意赵济勇将门锁上。
赵济勇大声答应了一下,从一个角落里取出一块写着“无人”两个字的牌子挂在了门外面,然后关上门,在里面将门锁好。
多年以来,jing卫连就形成了一条不成文的规定,就是老江在传授程志超和赵济勇武功的时候,绝对不许有任何人来打扰。这块牌子已经做了将近十年,以前每天都要用得到,直到程志超和赵济勇两人上了大学之后,这一年来,才算是用的少了一些。
门锁好之后,偌大的办公室就剩下了他们三个人,老江将程志超和赵济勇叫到身前,又摆出师傅的架子,将这套拳法的厉害之处和他们学会了之后,绝对不可以胡来这些陈年老调翻出来从头讲了一遍。直说得两个人点头点得后颈酸痛,才关上了话匣子,又详细的讲解了一下这套拳的招式,足足两个钟头之后,才将第一式的分解动作传给了他们。
程志超和赵济勇起初没认为这套拳有多难学,直到真正的学上了之后,才知道老江为什么说要用一个暑假来教他们了。第一式只不过是起手式,就有十几种变化,这十几种变化又各自衍生了两三变,严格说起来,第一招就有将近四十种变化,每种变化都各不相同,制敌、擒敌、伤敌有机的结合在了一起,招式虽然简洁,但每一式的目标都是敌人的要害之处,效率相当高。
若是一点武功底子没有的人学这套拳,光是第一招就得被绕迷糊了,就算是程志超和赵济勇每个人都有十几年的功夫底子,学这一招的时候,足足用了小半天的时间,直到下午时分,才算是勉勉强强、完完全全的一式不落,将第一招从头使到尾。
平时的老江待这两个孩子有如己出,可是到了教拳的时候,就完全变了一个人,虽不至于连打带骂,但是要求格其严格,向来都是没教之前,先订下一个目标,两个人之中,如果有一人达不到目标的话,统统不许吃饭。身为师傅,老江倒也以身做则,徒弟不吃,他也不吃,就在那里陪着这两位仁兄。
这个习惯从第一天教他们练拳开始,一直保持到现在,其间赵济勇无数次以老江这么大的岁数,陪着他们不吃饭,两位做徒弟的心里过意不去,请求吃了饭再练为借口,想混饱肚子,都被他一次次的顶了回去。这一次也不例外,只是老江自己有心理准备,早上的时候,特地多吃了一些,撑得几乎连路都走不动才出了家门。之所以在郑副司令那里跑得像闹肚子一样飞快,也是由于这个缘故。平时很少暴饮暴食的老江,冷不丁吃多了,还真就有点不习惯,肚子是没有闹的,只不过吃多了,再往那里一坐,撑的很难受。
但是这样也有一个好处,就是程志超和赵济勇空着肚皮,连累带饿,练得头晕眼花的时候,老江这个当师傅的却是神采奕奕,早上的难受,变成了现在的惬意。
在学武这方面,赵济勇相较于程志超差了一些,等他好不容易将第一招从头打到尾之后,程志超已经陪着他饿了将近一个小时。陪着挨饿的还没等有什么表示,他这个主犯已经快要趴下了,擦了一把汗水,气喘吁吁的对老江说:“江叔,我不行了,上了大学之后,基本上都是小运动量,今天让你这么一折腾,抗不住劲了,咱把规矩改一改,让弟兄们吃口热的好不好?”
老江没有说话,只是轻轻的摇了摇头,面露微笑:“上学之前,我就告诉过你们,什么都能扔下,唯独功夫不能扔下。所谓一天不练,手生脚慢,两天不练,功夫丢一半。武功这东西,说白了,就是个熟练工种。熟能生巧,熟能生变,要知道,你们在和对手交锋的时候,反应时间连一秒钟都不到,如果不把所有的招式练熟,熟到成为你们下意识的反应,恐怕等你想好用哪一招来拆解的话,早就挨了十几二十拳了。看来你们把我的话全都当成耳旁风了,这才练了这么一会,就累成这样了。”
程志超比赵济勇还要惨一些,昨天和老爹之间的对话很友好,友好到了可以用“和谐”这两个字来形容的程度,父子两人嘴上谁也没说,可是心里却很享受这种和谐和,谈完了方晓晨的事之后,谁也舍不得破坏这种气氛,开始没话找话,一直唠到深夜才算是尽兴。直接后果就是,程志超早睡早起的好习惯被彻底打乱,单苇清和程卫国上班之后,大少爷才懒洋洋的爬起来,饭还没等吃到一半,就被老江叫过来练招了。
这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