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人多,况鹏心里还不那么紧张,但是此时屋里只剩了自己和团里、旅里的几位boss,饶是况大连长是全旅数一数二的优秀连长,心里也难免打鼓,不知道团座将自己留下来是何目的。
正在那里忐忑不安的时候,就听得团座叹了一口气,说道:“已经开了两三个小时的会了,本来有些问题可以放到明天再研究,可是今天趁旅长在这里,我觉得还是先提出来,大伙研究一下比较好。”
看得出来,桂永军对训练团的应急处理结果还算是比较满意,脸se也稍稍缓和了一些:“我已经说过了,今天只带耳朵,你们讨论你们的,我听着就成。”
“刚才研究的事,旅长可以听着,但是接下来要说的,旅长一定得给一个明确的指示。反正这件事迟早也要上报旅部的,旅长在这里,权当我们提前和您通个气了。”
桂永军呵呵一笑:“你个田广金,葫芦里面究竟卖的什么药?”
“旅长,刚才在开会的时候,我已经派人去况连了解情况了,事情基本上已经查清,和赵济勇所说的大致相同。”
桂永军“哦”了一声:“这么快就查清了?”
“本来这件事的前因后果也不怎么太复杂,主要还是老乡观念在做怪,一个帮一个,最后才带出来一串。不过据调查,赵济勇和那个两个唐山兵一向不怎么对付,这件事,看来是冰冻三尺,非一i之寒。”
“那林海涛这个指导员当的就不合格。”桂永军拍了一下桌子,沉声道:“连里的战士,相互之间敌视了这么久,他这个指导员是干什么吃的?为什么不能早些发现问题,及时处理?如果他及时处理了,这件事完全有可能避免。”
桂永军的矛头指向了林海涛,况鹏心里顿时一惊。如果桂永军将矛头对准他的话,他一声不吭的就扛下来了,但是林海涛和他是多年的老搭档,也是整个新兵连里唯一一对在正式单位的搭档,如果因为这件事再把老伙计给搭进来,那可就要了亲命了。
当下也顾不上团长和旅长现在是不是在气头上,脑袋一热,挺身而出:“旅长,这件事,我觉得不能全怪林指导员。林指导员全部的jing力,都放在了新兵想家等会影响整个连队士气这些问题方面,对于赵济勇和那两个唐山兵之间的矛盾,只能说一时失察。事实上,他们双方之间的矛盾,就连带班班长都没怎么察觉,林指导员就更不可能察觉得到。”
桂永军冷笑两声:“就算是一时失察,他这个指导员也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请旅长放心,我和林指导员一定会承担起自己应该承担的责任。”
桂永军目光闪动了几下,刚想继续说什么,旁边的徐云福捅了他一下,微微晃了几下头。桂永军鼻子里哼了两声,将要说的话咽回了肚子里。
况鹏这句话说得大有名堂,他只是说承担起自己应该承担的责任,那么言下之意,就是暗指桂永军推给他们的责任是强加上的,不属于他们应该承担的。说起来,部队的干部也是官,桂永军也属于混迹于官场的人。在官场上混了这么长时间,他如何听不出来?
一个小连长,竟然和自己这样说话,桂永军气得差点炸了肺,直到徐云福捅了他一下之后,才发觉现在这个场合不是发火的时候,只好隐忍下来。
田广金察言观se,发现旅座的苗头不对,急忙呵呵一笑:“林指导员的事,以后慢慢再议也不迟,眼下,最要紧的是,参与斗殴的战士怎么处理?”
此言一出,在座的诸位都静了下来。部队是一个奖惩分明的所在,像这种规模的群殴,可以说是影响极坏,那么参与打架人的,势必要一查到底,狠狠的征戒一番。这一点与地方打完架之后,只要没造成太大的伤害,且能在jing察到来之前逃到,就有机会成为漏网之鱼稍有不同。
“根据收集上来的调查结果,整件事,带头闹事的一共有四个人,分别是东北籍的赵济勇、林兆诚,以及唐山籍的安建业、师忠奎。其中赵济勇和安建业、师忠奎三人在水房先行殴斗,林兆诚出于狭隘的老乡心理,出手帮助赵济勇,同时说话不注意分寸,引起了围观唐山籍新兵的不满,使事态进一步扩大。除了他们几个之外,还有一个东北籍的程志超,在明知道部队领导在场的情况下,还不听劝阻,参与斗殴,我建议此人也一并处理。”
桂永军点了一下头,意味深长的说道:“这四个人,的确要好好的研究一下怎么处理。”他这话表面上是对训练团的人说的,可是说话的时候,两只眼睛却望向了徐云福。
徐云福淡然一笑,沉默不语。
众人都不是傻子,心里都清楚为什么他会这样说。如果仅仅是四个普通的新兵,闹出这么大的事,肯定想也不想,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可问题是,这四人之中,有两位东北军区大佬的公子爷,不折不扣的tai子dang,如果处理得轻了,势必后患无穷,以后的工作不好展开,但如果处理得过重的话,却又于程卫国和赵东进的面子有损。
这就是问题的关键,不在于怎么处理,而在于如何处理才算是得当。
所谓的得当,就是既不损了程卫国和赵东进的面子,又能让其他战士说不出话来,上头要是追问下来,也能交待过去。而且众人心里都有数,这四个人所犯的错误大致相同,那么处理结果也必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