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郑怀柱出事之后多方奔走的话,就凭他们几个浑身鲜血的从停车场出来,跑到关兆宇那里闹事这一件事,程志超和赵济勇就脱不了干系,最有可能的结果就是刚出手术室,就得有jing察找上门来,在病床上给他们做笔录了。
记得小时候,每当他们两个合起伙来气老江的时候,老江最常说的一句话就是:“人,要懂得感恩!”借此来提醒他们不要搞什么小动作。今天老江的这句话,又被他们两个贯彻了一回。既然jing察放了自己一马了,要是自己不懂得感恩,还在那里胡搅蛮缠。不但对不起这几个大热天不躲在空调房里休息,还是跑到司令部来找他们做笔录的jing察,更对不起暗地里做了许多工作的郑怀柱。
基于这个原因,这两位仁兄倒是相当的配合,就连那几个jing察连问了两遍自己的姓名这种废话也是有问必答。宾主在一片亲切友好的气氛中一丝不苟的做着脱裤子放屁的事,诡异到了那些jing察都觉得从jing多年,还从来没有经历过这种荒唐的询问。
虽然事实清楚,可是这份笔录也足足做了两个来小时,倒并不是因为事情有多复杂,主要是那几个jing察问得太细了,尤其是在关兆宇那里发生的事,就差没问当时房间里一共有几个啤酒瓶子了。赵济勇无意中提到好像在房间里看到两个红酒瓶子,那几个jing察马上像打了鸡血一样jing神一振,追问赵济勇那红酒是什么牌子的。可惜赵济勇只喝啤酒,对红酒没有什么研究,想了半天,最后还是摇了摇头。
那几个jing察没有得到答案,也没有露出失望的表情,继续不紧不慢的问着别的问题。程志超和赵济勇心里都很奇怪,为什么那几个jing察会如此古怪,对停车场的事基本上一笔带过,而对关兆宇那里发生的事会如此关心?
终于赵济勇忍不住了,在jing察问到当时有多少个店员围着他们的时候,插嘴问了一句:“jing察叔叔,我说一句话,您可别怪我。”
那些jing察大热天的忙活了半天,连口水也没有喝到,早就觉得有些累了,正好借着赵济勇的提问休息一下。领头的那个jing察示意做记录的停下笔,从兜里掏出烟点上,吸了一口之后问道:“你要说什么?”
赵济勇很体贴的等他又吸了一口烟之后才说:“要是按照事情的严重程度,停车场应该比在歌厅里要严重得多,再加上,停车场才是你们的管片,歌厅应该不是了吧?你们怎么把歌厅里的事问得那么详细,对停车场的事好像并不怎么关心呢?”
那jing察愣了一下,脸上露出一丝苦笑,没有回答。赵济勇又将目光转向了其余的jing察,那几个jing察就像没有见到他的话一般,都是苦笑了一下,再无其他表示。
赵济勇等了半天,也没有等到答案,知道再问也没有什么结果,换了一个姿势坐好之后,低声说:“我没有问题了。”
“我们问得也差不多了。”领头的jing察拿过笔录,简单翻看了一遍,递到程志超和赵济勇面前:“你们两个看看,有没有不对的地方?”
两个多小时的询问,记录下来的笔录密密麻麻的写了好几页,负责记录的那jing察写的还是草书,虽然字体的间架结构和字与字之间的排序看起来很书法、很艺术,两个人却还是一阵头大。装模做样的看了几眼之后,将笔录又交还给了那jing察。
“看仔细了,没有不对的地方?”
“嗯,没有不对的地方。”
“那就好。”那jing察一边说话,一边从旁边的jing察手里接过一盒印泥,连同笔录又一起推到了程志超和赵济勇面前:“如果没有不对的地方,你们两个在笔录上按个手印,一页按一个,随便按哪里都行。”
“按手印?”程志超睁大了眼睛,脑海中突然闪过了杨白劳的形象,看了自己面前那盒鲜红的印泥一眼,舔了一下嘴唇:“这一按手印,我就想起了杨白劳,jing察同志,可不可以不按?”
“笔录按上了你们的手印,才算是符合程序,你现在要是不按的话,说不定哪天我们还会回来,再找你们两个做一份相同的笔录,然后还得要求你按上自己的指纹,你选哪一样?”马上就干完活了,那jing察也轻松了不少,一枝烟抽了一小半,更是起到了提神的作用,身上刚才被程卫国压得无限接近于零的气场总算是又回来了一些,说起话来也带了些许的威严。
程志超和赵济勇对这套程序也不怎么太明白,听那jing察的话,好像容不得自己不按,只好耷拉着脑袋,伸出大拇指在印泥上按了一下,然后在每页稿纸上都按上了自己的手印。
那jing察等他们按完了之后,将印泥收起,又核对了一下,确认每一页笔录,以及最后两人的签名上都按上了手印之后,将笔录收在了公文包里,站起身形,对程志超和赵济勇说道:“那今天就到这里,你们两个最近不要出门,以后如果有问题的话,我们可能还会再找你们了解情况。”
“连门都不让我们出?那可不行。”赵济勇马上摇头,“不让出门可不行,这也就是放暑假,我们才在家里的。过些i子学校就要开学了,您不让我们出门,我们怎么上学?况且,就算是放假在家,我们也有很多事要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