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对蓝御风歉然笑道:“世侄莫要笑话,红梅自小被我们骄纵惯了,所以闯出这样的祸来,但她本性还是好的,稍加训教便会改正。”
蓝御风风轻云淡地笑:“世伯说的哪里话?这红叶山庄总算是我蓝御风的半个家,红梅更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妹妹,她的性格我怎会不了解。”
寒裳坐在一边,默默吃着早饭,耳边听着叶霄云和蓝御风你一句我一句地客套着,心中却在盘算傍晚的时候如何离开。这时却忽听一个柔和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来:“柳儿,身体可好些了?”
寒裳忙放下筷子,朝叶朗清露出一个灿烂的笑来,柔声回答:“已经无碍了,多谢大哥牵念。”
叶朗清便爽朗的笑起来:“好了就好,你就是平日里走动太少,以后没事就在庄里多走动着些,身子便不会那么弱了。”
“正是正是,你这样的身子就要跟着我一起出海,好好吹吹海风晒晒太阳,才会强壮。”蓝御风插口说道,想是跟叶霄云客套得有些不自在起来,连忙的转移了话题。
寒裳并不接口,只忽闪着长长的睫毛微微笑,带着几分的羞怯。
用完早饭,叶朗清和蓝御风似是有什么重要的事,脸色郑重地走了。寒裳见吴月桂脸色不好,怕她找到时机就来找自己的茬,便也不敢久留去向叶霄云告了辞。待要转身离开的时候,似是带着几分的犹豫,停下了脚步,复又转过身来看着叶霄云,一双大眼里带着恳求。“爹爹,女儿求你件事,可好?”
叶霄云温和地笑,将声音放得很轻很轻,好像生怕吓着她一般,问:“有什么事尽管跟爹爹说就好。”
寒裳微笑,嘴角却依旧带着那丝怯意,回答:“女儿想求爹爹给绿藻放几天假。”
她此话一出,屋中之人顿时将诧异的目光都投到了她的身上,尤其是绿藻,满眼的惊异,毫不掩饰。
寒裳转头看她一眼,面上虽带着温和的笑意,眸光之中却透着隐隐的警告。绿藻看出她的警告,一个激灵,忙收起目光,低垂下头来。
寒裳转过头来再看叶霄云,脸上的神色变得无比认真,说:“昨天晚上女儿看见绿藻躲在墙根处低声哭泣,走过去一问才知,原来昨日便是她父亲的头七之日,因为在山庄她不敢烧纸,只好躲在暗处独自哭泣。所以女儿想,放她一两日假,让她在父亲的坟上守个几日,也好让她尽尽孝啊!”
寒裳说到后面,很是动容,仿佛触动了心中的某种痛,直看得叶霄云心中也隐隐地疼起来。女儿虽然不说,他却知道,绿藻的身世婉转地勾起了她对自己身世的感怀。六年前,他带着朱七去那个小渔村接她的时候,她正披麻戴孝地跪在母亲的坟前,那瘦弱稚嫩的背影,当时就刺痛了他的心。
“当然可以的,就让绿藻去管家那里先将月银支出来,去给她的父亲好好地守几天坟。”叶霄云沉声说着。
“多谢爹爹!”一反常日里的温顺谦卑,寒裳朝着叶霄云露出一个如夏花般美好而生机勃勃的笑容。
于是,叶霄云的心便被融化了。
寒裳向爹爹告了别,带着绿藻走出红叶苑没几步,绿藻便迫不及待地问起来:“小姐,你的意思是……”
寒裳刚才的笑容早已消失,转过脸来淡淡瞥她一眼,道:“我想你一个卑微的丫鬟,红叶山庄的人定没有那兴致派人跟着你。所以,我大可以用你的脸,从山庄大门堂而皇之的出去,而你也不用担心在假扮着我的时候被问起绿藻。而且,叶红梅也被禁足了,暂时来说,你很安全。”
044 换脸出行
回到屋中寒裳便着手给自己和绿藻易容,翻飞的手指仿佛这世上最灵巧的东西,只须臾间便已妥当。
再照铜镜,那个身着丫鬟衣衫的少女俨然已经换上了一副三小姐叶红柳的模样,那容貌如此逼真,甚至连微翘的眼睫毛都做得惟妙惟肖。只是,那眉眼间透着的气息,却依然有那么几分的不贴切。
寒裳退后几步,默默地打量着绿藻,同样是低眉顺目的模样,绿藻装起来却有着几分卑微。“得时刻记着,平日里委屈求全,不代表不是小姐,娴熟端庄和善良,是伪装必须的条件。”她思索了片刻,指出了绿藻缺失的东西。
绿藻点头,默默将她的话记在心间。
寒裳开始与绿藻互换衣服,待二人穿戴妥当,绿藻再看眼前,眼中不禁有了一丝的恍惚。恍惚之间,仿佛另一个自己就站在面前。
粗布素衫,低眉顺目,眼中光华敛尽,脸上风彩尽收。这个绿藻仿佛比真正的绿藻还要绿藻。
“怎的,不像你么?”寒裳见绿藻发懵,微微一笑问,唇边的笑纹都跟绿藻做得一样。
绿藻忙点头赞叹:“太像了小姐,我甚至感觉你就是我!”
“伪装者要做到的不就是如此么?”寒裳轻声说着,口气中有着毫不掩饰的自信。话甫一说完,便又立刻恢复了卑微的语气,对绿藻道:“小姐,绿藻这就走了,这几日你定要好好照顾自己。”
绿藻微微一怔,随即会意,荡开温和的笑容回道:“去吧,自己小心些。”
寒裳朝绿藻微微一笑,出了院子,往帐房而去。灿烂的阳光洒在她的肩上,叽叽喳喳的小鸟吵在耳边,扮成了丫鬟,她的心情竟变得很是轻松起来。暂时摆脱那沉重的身份,哪怕只是短暂的一刻,也是好的啊!
到了帐房,管家朱七正在那里忙碌,寒裳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