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名望一声令下,几名部下立即行动起来。他们都是侦察营的战士,除了正常的作战技能以外,还掌握多种特殊技巧,这“偷”便是其中之一。只见他们灵活地穿行于拥挤的赌徒中间,装作看热闹或是下注,趁人不备,便用随身携带的短匕首割断那些兵痞腰间悬挂刀剑鞘的带子,然后迅速把兵器传出去。
本来腰上挂着兵器,一少了从分量上就能感觉出来。可是此时这些兵痞的注意力全在赌桌上,也万没想到会有人偷他们的兵器,竟是浑然不觉。
连偷七八柄刀剑之后,窦名望觉得已经够了,再多偷一旦失手被发现反而麻烦,便命大多数战士带着武器立即退出赌场。等这些兵痞发现身上的兵器没了,自是大呼小叫一番,不过倒也没太在意,还觉得可能是谁把兵器偷走换银子了,反正回营再领取就是。
这时只差成基命的消息了,窦名望心急如焚,让战士们想方设法套那些赌徒的话,看看能不能找到些蛛丝马迹。
这个手段果然收到了效果,过了片刻,一名战士匆匆把窦名望引至旁边的一家赌场,指着一桌喧闹的赌局悄声道:“营长,有个人银子输光了,押了一块玉,看起来很像是成大人的玉带上的!”
窦名望精神一振,忙挤过去细看。果然见一个兵痞攥着一块乳白色的玉石对旁人脸红脖子粗地嚷嚷道:“你们这班土豹子,识货么?这可是货真价实的和田玉,至少值几百两银子,我怎么押不得?”
窦名望定睛一看,见那块玉石其实是一只通体镂空、精雕细琢、纹饰繁复的玉带銙(音垮),当即确信此物出自成基命身上无疑。
原来古代官员佩玉是身份和品级的象征,因而有严格的规定。像这种玉銙,就只能穿在玉带上,而玉带只有一品文官才可以佩戴。成基命虽然未能入阁,但朱由检为了安抚他,给了他从一品少师的官衔,所以成基命是有玉带的。除他之外,襄阳城最大的文官就是三边总督洪承畴,但他也只是正二品,不可能有玉带。所以见到了这块玉銙,就可以顺藤摸瓜找到成基命。
窦名望大喜过望,挤到那人身旁故意揶揄道:“你说是和田玉就是和田玉?兄弟们都是刀头挣命的,可不懂这种玩意,除非你能说出这东西的来历,否则就是假的。想拿块破石头当赌本空手套白狼,当兄弟们都是傻子么?”
众兵痞闻言又是一阵起哄,那人气得满面通红道:“说出来吓死你们!知道我是干什么的么?专管军中看押犯卒的牢头!昨天关进来一个老头儿,听说是不肯奉福王为主,没准过几天就要砍头祭旗。他可是个大官,哥几个从他的玉带上把玉都拽下来,我走运抢到一块…”
窦名望听了笑道:“你这么说倒有几分可信。不过赌局上只收现银,可没有押东西的规矩。我看这块玉也是好物,不如你卖给我?”
那兵痞身上的十几两银子早输得精光,见有人要买玉,当然求之不得,便跟着窦名望出了赌场,进了一条僻静的胡同。窦名望见四外无人,当即施展军中擒拿硬功,只一招便把那人制伏。此时几名战士也赶过来把那人团团围住,窦名望便扼住那人的脖子,只让他稍稍能喘点气,低声问道:“你说昨天抓来的那老头关在哪里?有多少人把守?马上从实招来,否则…”
说着他便手上稍稍用力,那人立即无法呼吸,憋得眼珠子都凸了出来。窦名望这才松手,那人从鬼门关上爬了回来,哪还敢不从,只得剧烈喘息着道:“关在…知府衙门后院,正门有二十人把守,后门…从里面锁着,没人把守...”
窦名望又迫问几句,确认对方没有说谎后,再次手上用力,这次却不留情了,只一下就把那人喉骨捏碎。随即匆匆挥手道:“行动!”
五十名战士立即上马,问清知府衙门在哪后,装作若无其事,三三两两地来到府衙之外。衙门口果然有十余名手持利刃的洪兵把守,窦名望等人便转至后面,见西北角有一道角门,用手推推,里面是闩住的。
此时已是日上三竿,窦名望唯恐迟则生变,便命二十名战士守住街口,自己亲率三十名战士,最前面的七八人手持偷来的刀剑,飞起一脚把门踹开,然后一言不发地杀了进去。
后院内也有几名狱卒,见有人破门而入,刚惊呼了两声便被战士们砍翻在地。窦名望抓了个还没死的,刀压脖项厉声问道:“成基命关在哪里?”
狱卒惊恐万状地指了指一间房舍,窦名望把嘴一努,中军官立即踹开房门,果然见成基命被五花大绑着关在里面。众人立即砍断成基命身上的绳索,中军官不由分说便把成基命背在身上冲了出来。
此时前院的洪兵听到动静,已经呐喊着杀了过来。窦名望手起刀落结果了那名狱卒,率领战士们转身便跑,出了院墙便翻身上马,沿着大街狂奔起来。
后面的追兵当然穷追不舍,窦名望眼珠一转大吼道:“往赌场那边跑!”
众人会意策马狂奔,不多时便来到赌场外面。窦名望扯开嗓子大吼道:“八大王旗下的弟兄们,我们上当啦!洪阎王这狗贼把咱们诓入城中,想来个关门打狗,你们听,大队人马杀过来啦!”
几百名流贼闻言马上摔牌出门,果见远处有官军呐喊着追来。流贼本来就与洪承畴的洪兵互不信任,见此情景便信以为真,那流贼头目立即翻身上马破口大骂道:“狗*们竟敢骗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