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不醉人人自醉,色不迷人人自迷。朱由崧在宴会上一眼看中了云子建献上的歌女蕾儿,被她搀扶着回房“休息”。至于其他舞女,也一个没跑了,众将一人分得一个,各自找地方fēng_liú*去了。就连平素一贯以道学先生形象示人的洪承畴,也一边对两名美女左搂右抱,一边喷着酒气对云子建笑道:“本督有些酒沉了,这里有劳先生。”
云子建忙恭谨地目送洪承畴走远,很快杯盘狼藉的宴会厅内就只剩下他和李自成、张献忠二人。
“**一刻值千金,二位将军怎么不及时行乐?”云子建对二人笑道。
“酒喝得太多了,明日还要早起,算啦。”李自成含糊地道。
张献忠却满脸奸笑道:“跟先生说实话吧,俺老张是一眼就看上那个弹琵琶的妞啦。可惜王爷也看上了,老张哪敢跟王爷争,只好,那个词怎么说来着?对,忍痛割爱。至于剩下这些货,骚是够骚了,可是比起那个小娘们,实在差得太远。俺老张走南闯北,睡过的女人没有一千也有八百,哪像文秀、能奇他们几个土豹子那样没见过世面,哈哈哈哈!”
刹那间,云子建脸上掠过一丝阴云,却是转瞬即逝,淡淡笑道:“二位将军志存高远,岂是庸脂俗粉所能打动,这一点倒是不才欠考虑了。听说金陵教坊司中尽是国色天香,秦淮八艳更是芳华绝代,二位将军若能早日拿下应天府,却不是任意挑选?”
“先生说的是正题。”李自成眨着仅剩一只的小眼睛道,“以我之见,昏君生死未卜,我们当做万全准备。兵贵神速,我和敬轩(张献忠字敬轩)的东路军应尽早开拔,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攻克金陵。拿下金陵之后,全局都活啦。”
“就是就是,我老张早在武当山里呆烦了!”张献忠嬉皮笑脸地道,“而且洪总督一向喜欢杀降,我们两个在城里呆得久了,老洪会不会黑了我们?要我说,东路军今夜就拔营起寨,趁早打下金陵完事!”
“好!”云子建尽力掩饰着心中的狂喜道,“既然二位将军如此尽忠报国,那就请尽快出城整军,殿下和洪总督那里我去回禀。只要能攻克金陵,二位将军至少获封国公!”
“只是我们在深山里苦熬太久,粮饷都消耗得差不多了,军马甲仗也多破损不全。”李自成终于说出了早就想说的话。
云子建思忖片刻道:“这个好说,洪总督从全省征粮,襄阳城内粮饷充足得很,明日二位将军差人来领粮饷即可。你们二位各领粮食五万石、白银三十万两,军械甲仗任意选取,如何?”
李自成与张献忠大喜,商议已定,便向云子建告辞,又找到正对舞女发泄的几员部将,把他们硬生生从被窝里拽了出来,率领麾下几百亲兵连夜出城,飞马赶回驻地。
此前洪承畴的官军虽与流贼对峙,但早已暗通款曲,数月没有交兵,李自成和张献忠的人马就驻扎在襄阳以西不足百里的谷城和老河口。经过大半年的养精蓄锐,这两支人马均已扩充至五六万人,再加上跟随他们抱团行动的“曹襙”罗汝才、“老回回”马守应、“左金王”贺锦、“革里眼”贺一龙、“改世王”许可变、“扫地王”张一川、“混十万”马进忠、“闯塌天”刘国能、“射塌天”李万庆、“小秦王”王光恩、“过天星”惠登相,一起号称“十三家”。
这十三路人马合起来说二十多万都是少的,差不多得有三十五万,尤以李自成、张献忠、罗汝才和马守应四家实力最强。至于曾经的流贼“大龙头”神一魁,以及“闯王”高迎祥的头领“紫金梁”王自用等人,则早已在流贼内部的火并中死于非命了。
在回谷城的路上,张献忠笑问李自成:“李哥,我看你刚才盯着那个女娃子,眼神恨不得把她吃了,怎么,这股火你能忍得下去?”
李自成却面色铁青地道:“敬轩,你以为我是贪图女色么?不是,我看她,是因为她和射伤我眼睛的那个假道士长得太像了!”
张献忠当然知道当年李自成在山西芮城着了道,被射瞎一只眼的往事,也不好揭短,只是心中暗笑,半晌才道:“我说李哥,我们真要去攻打金陵么?”
“人称八大王八面玲珑,果然不假!”李自成这才露出一丝奸诈的笑容,“看来,你我兄弟是想到一块儿去啦。”
“哼哼,姓朱的想得倒美,想把咱们义军架在火上烤。那金陵岂是容易打下的?”张献忠脸上仍是挂着玩世不恭的笑容道,“想金陵是老朱家发迹之地,当年沈万三筑金陵城,据说城砖缝都是用糯米汁浇的,干了以后坚硬无比。这么硬的地方让咱们去啃,我老张怕崩了牙!”
李自成也冷笑道:“咱们又不是没当过兵,全国精兵只有三处,一处是辽东边军,一处是京师三大营,再有一处就是南京各卫所官军了。城里城外官军加在一起,至少有十万之众,又有守城地利,如何能旦夕攻下?咱们和守军拼得两败俱伤之时,他再来捡便宜,当我李自成是傻子么?”
说到这里,李自成咽了口唾沫,皱起双眉道:“而且我总觉得那个姓云的为人阴鸷,似乎暗藏祸心,连朱由崧和洪承畴似乎都被他玩弄于掌股之上,而兀自浑然不觉。这样的人,你我兄弟还是离他远一点为妙。”
“怕他个毬!”张献忠大声笑骂道,“明早去襄阳领了粮饷,咱们立刻开拔,这就叫困龙入大海。还封什么国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