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舍里被那些奶嬷嬷的做派吓得不轻,这起子奴才想要做什么,难道她们集体背叛了不成,想要给她泼脏水?许嬷嬷站在赫舍里身边满头冷汗,脸色苍白地想着什么,掩在衣袖下的手轻轻地抖着。
康熙静静地坐着,等着底下的奴才自己说出来,最终承祜身边的吴嬷嬷站了出来,她是承祜的贴身嬷嬷,出身内务府吴家,也是刚刚将承祜从宴会中抱回长春宫的嬷嬷,只见她冷静地磕了头,似乎自知必死,开始条理分明地述说了事情的始末。
原来不是承祜身边的奴才没发现,而是发现了去报皇后知晓的时候,皇后正在大发脾气,将闯到正殿去报信的奴才拖下去杖毙了,而其他的奴才不敢再去触皇后的霉头,加上承祜只是抽筋了一会就安静了下来,这些奴才们心存侥幸,便没有再去报给皇后知晓,而后来长春宫的奴才换了一批又一批,早先知道承祜有过痉挛的奴才大多已经被换过了,新来的奴才更是胆小怕事,明哲保身,有时候连承祜的奶嬷嬷都被瞒了过去,所以承祜几次发作都没被报上去,也就因此拖到了今日的地步。
听完了事情的始末,康熙已经呆了,他的嫡长子竟然就因为这一起子贪生怕死的奴才生生被耽误了?而皇后更是不堪,当她知道竟是自己间接害了自己的命根子的时候,她几乎崩溃了,她身子一软,从椅子上滑落在地,连眼泪都哭不出来,直愣愣地看着地砖,许嬷嬷推摇了她几次都没反应,这下子许嬷嬷慌了,大声哭叫着主子。
康熙本来还有一肚子火气要发,如今看赫舍里的模样竟是魔怔了一般,连忙唤了外头的太医进来,又是一阵手忙脚乱的诊断,最后确定皇后因为大受刺激,有些心神失守,要好好静养,决不能再受到刺激,否则恐怕会神智失常。听到这里康熙简直觉得自己也快疯了,他到底造了什么孽,这都是怎样的一团糟的局面。
事情的结果以康熙处置了承祜身边所有伺候的宫人,包括奶嬷嬷在内全部赐死而告终。康熙亲自选了一批新的奴才进去伺候,至于皇后,康熙没有提到皇后在这次事件中扮演的角色,只是将知情人全部灭口,对外只说皇后伤心嫡子的病情,忧思过度需要静养,将此事抹了过去,除了太皇太后和皇太后,以及皇后贴身的人之外,宫中再也无人知道真相……
当然这件事还有一个知情人,那就是宜敏,她已经从司琴那里知道了事情的始末,心中不由得感叹起来,若是赫舍里能对承祜多些关注,而不是将他完全交给宫人们照顾,那么承祜的病情早就能得到遏制,至少能多活几年,如今承祜不过就是拖日子罢了,她记得承祜前世也是因为惊风之症去世,没想到今生依然如此,看来这就是命吧!
宜敏在这件事里没有动手,她虽然憎恨赫舍里,但是她却不会对承祜下手,一来承祜本就不是个养的大,二来有他在皇后不至于豁出去做出一些疯狂的事情,以至于让局势发展脱离宜敏的掌控,三来有嫡子在前可以为她的承瑞遮挡不少锋芒。
“黄泉……你说皇后真的是神志不清了吗?”宜敏向站在她身边的碧水问道,她有些不信,皇后虽然视承祜为命根子,但是还不到为此而疯魔的程度,恐怕大多还是装的。
“回主子,司琴传来的消息说,皇后回到内室之后就挥退了她们,神情完全没有呆滞的迹象,甚至还让许嬷嬷催促赫舍里家尽快把神医送进宫,可见只是在皇上面前做戏以逃避责难罢了。”黄泉微微躬身,有些不屑地答道。
宜敏心中叹息,无论如何承祜是赫舍里亲生的孩子,竟然能够无情到如此程度,就这方面而言,她比起皇后确实远远不如,只是这种对自己亲生骨肉尚且功利冷血的本事她宁可没有。
既然赫舍里都摆明放弃了承祜,那就不要怪她乘虚而入了,宜敏神情一冷,淡淡地吩咐道:“让地狱继续与赫舍里家周旋,只一口咬定堂堂男儿岂能扮太监入宫,若要借助他的医术本事就给他弄一个太医的身份,否则他还怕赫舍里家过河拆桥呢!毕竟一个太医的失踪和一个太监的消失是完全不同的概念,就算要实行我们的计划,用太医照样能成功,而且更能让赫舍里家百口莫辩!”
“是,主子!地狱肯定很开心,毕竟要论医毒之术他是天才,若要易容扮演一个太监可真是为难他了。”黄泉略带兴奋地道,她对于皇后居然让一个大男人假扮贴身太监十分不耻,何况这人还是她素来敬爱的兄长之一。
“呵呵,死丫头,你当本宫是什么人了?难道真会让地狱去受这等委屈不成?真到入宫的时候,地狱手下那班人难道是吃干饭的,随便找个医术不错的让你易容一番不就结了,反正皇后和许嬷嬷也不过见过余神医一面而已,要骗过她们还不容易?”宜敏笑骂了黄泉一句,她当然不傻,把自己的得力下属送到皇后身边当个影子一般的小太监简直暴遣天物。
“不过,如今皇后自己把承祜弄得半死不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