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相信,不相信顾良辰会那么狠心,会舍得当众给她难堪。
在她心里,眼里,顾良辰再不喜欢她。也不是一个狠心的人。虽然没有看沈双那样温柔的眼神。也绝不会把她往死路上逼。
顾良辰拉开她的手,淡然道:“卉心,现在有两个选择。我希望你能选第二个,你可以当众甩了我。告诉所有人,顾良辰是人渣,你不要嫁!”
祝卉心使劲摇着头,眼泪已经在眼底晃。她怎么舍得,这是用刀在剜她的肉啊!
“我不要,我不要,我们已经是夫妻了。就算你今天不承认,我也是你法律上合法的妻子!”
顾良辰眼底闪过一丝挣扎,这时,孟顾之携着夏欣走了过来。
怕是江城最小的门户,也没有见过这样的婚礼。简直连私人聚会都不如,不光是冷清,还有随意。而新娘却如此正式,显得格格不入。
孟顾之眸中含笑,似乎并未觉得不妥,看见祝卉心时挑起唇角。
“卉心今天好漂亮。”说着看向夏欣,夏欣点点头,笑容端端正正,恰到好处,是真正的名媛淑女。
顾良辰扫了眼孟顾之,桃花眸子腾出一抹询问。
祝卉心也看着孟顾之,眼里是期待,是求救,像是看见救命稻草一般。眉梢轻轻蹙着,红的妖冶的唇瓣微微打着颤。
孟顾之狐狸一样精明的深眸里看不出情绪,好像专门来陪夏欣吃饭一样,揽着她的腰走向主桌。
“欣儿,坐一会,我去找阿辰说说话。”说罢在她肩头捏了捏,像是打着两人才懂的暗语。
夏欣乖巧的点头,不一会祝卉心也被打发了过来。
兄弟俩走向巨大的落地窗边,隔着大约五六米,恍然觉得像是隔了几个世纪,隔了一片海洋般。
祝卉心看着顾良辰一张一翕的薄唇,手指绞在一起。
她想给祝覃远打电话,告诉他顾良辰真的不会娶她了。可又怕一语成真,内心纠结着,恐惧着,焦躁着。
“姐姐,能给我借用一下手机吗?”她忍不住了,她受不住了。内心的煎熬,将她所有的信念,一寸一寸烧成灰。
顾良辰余光瞥见一袭白影,目光立即扫向朝外走的祝卉心,孟顾之笑道:“别装了,沈双被你藏起来了是不是?”
问的惺忪自然,似乎已经洞察了顾良辰所有计划。
顾良辰旋开半步,看向窗外。天气很晴,阳光很足,没有一点秋天的味道。可秋天来了,春天还会远吗?
“大哥,为什么不直接告诉我,是祝覃远以和孟老二合作相逼。逼着你和他合作?”
孟顾之也看着窗外,这是苏城的制高点,可以眺的很远。远处,迷迷茫茫一片,浮动着城市特有的灰,连天也只剩下灰色。
就像他这个人一样,介于天地之间,最混沌的颜色,亦邪亦正。
“阿辰,这世上的事情不是一定要说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就算没有祝覃远,我要孟家,爷爷和爸爸都不能阻止。如果把沈家踩在脚下有利于我,我会不客气再踩一次。
今天你可以不娶祝卉心,因为你凭着自己的实力。将沈家股份收购了回来。可你有没有想过,沈若愚还在观察期,一旦有了证据,这次就不是隔离审查那么简单了。会直接移送军.事司法机关,若他被判了刑,你和沈双能幸福吗?能快乐过小日子吗?
你自己心里清楚,祝覃远做了那么多事,目的可不是为了你!”
一字字落在顾良辰心上,若是他胆子小点,肯定会胆下生寒,吓破了也说不准。
看着孟顾之,唇角划出好看的弧度。
“大哥,你若想拆散我和沈双,早就去民政局把离婚证拿出来了。你也别装了,你的情我领。今天这事,谁也拦不住。重婚犯法的,你要看着你唯一的弟弟吃牢饭吗?
而且,他祝覃远有那么大胃口可未必有那么大的嘴。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也在秘密收购孟氏股份。怕是过不了几天,老头子的董事长位置该换人了吧?”
说着阔步朝打完电话回来的祝卉心走去。
孟顾之深邃的眸里溢出一线光亮,嗤!臭小子!领情那天还给了他一拳,该不会是故意的吧?
“卉心,还有一个小时客人就要来了。”顾良辰平静说着,将挽上小臂的袖子捋下,单手系着扣子。
祝卉心眼底升腾着薄薄的怨气,顾良辰这是在逼她。她若不放弃婚礼,他便会给她难堪!
“阿辰,你就那么容不得我?”
顾良辰在祝卉心面前,从第一次吃饭外,就没有个绅士样子。对她也是又冷又冰,有时候夹杂着冷嘲热讽。
大约知道今天是最后一次纠葛,语气反倒和善起来。
“不是容不得,是我们遇见的时间点不对。我这个人受得不得压力,别人越想压着我,我就越想反抗。
你瞧,我老子希望我能成为大哥那样的孟家精英。为此,我连姓都改了。
现在你们祝家逼着我当女婿,我又手无缚鸡之力,干脆不行自宫算了?”
说的轻浮,似真似假。倒是把祝卉心噎住了,让人有火也发不出,有眼泪也淌不下。
死死咬着唇瓣,异常平静抬起脸:“阿辰,如果活着不能嫁给你,就算死我也会让你记得我。这次我知道留不下你,可我一定要用自己的方式祭奠我们的感情。”
说着转身朝露台跑去,顾良辰脚步顿了一下,祝卉心自杀的戏码就像狼来了的故事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