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地说:“女人,不要把容易引起麻烦的陈年旧事当成玩笑说。在伊姬斯,那或许不过是舌头被割了去的小事;而在曼卡斯,我们觉得把脑袋砍下来会更安全些。”
“你在威胁我吗?”瓦舒莎娜惊讶地问:“别忘了,我可是教皇钦点的宗母。杀了我,你会遗臭万年的。”
“哼,秩序祭司团会给我颁发一个大大的奖章的。现实一点,沉在宁静湖底有名的图墨吐斯教徒也不少你一个。不该说的,你还是老老实实闭上嘴的好。”萨克撒略带威胁地拍了拍宗母的脸颊。
瓦舒莎娜躺倒在床上,任由毛毯从肩膀上跌落下来。“没意思。秘密就是要拿来换取利益的。像你这样一味捂着耳朵假装不知道,别人开玩笑地提起都色厉内茬的,就算知道又有什么意义。”
萨克撒呼地扑到瓦舒莎娜身上,把她牢牢压在底下。“我色厉内茬!刚才还没把你驯服吗?看来还要好好教训一下才是。”
瓦舒莎娜娇笑不止,连连向萨克撒讨饶。萨克撒其实就是喜欢与她在一起时微微的危险感,因此并没对她提及努尔五世登基内幕的事记挂在心。又嬉笑了一会儿,他终于决定离开这里。刚出门,迎面就撞上西姆拉教堂的主教胡维什。胡维什愣了一下,可一看见萨克撒目光中流露的煞气,他连忙缩到一边低下了头。萨克撒得意地走过胡维什身边,却听他低声唤道:“摄政阁下......”
“什么?”萨克撒严厉地问。
“......你的嘴角,......沾了胭脂。”胡维什依旧低着头,小心翼翼地说。
萨克撒恍然大悟,连忙用袖子擦了擦。“这娘们,就喜欢用这些花里胡哨的东西。”
主教稍稍增加了些胆量。“我建议您回家前还是去澡堂清洗一下。宗母大人很喜欢用味道独特的香水,一沾上几天都消散不掉。”
“伊姬斯人,对吗?”萨克撒带着笑意问。
胡维什没有回答。
萨克撒点了点头,表示接受主教的好意,随即转身向外走去。瓦舒莎娜的住所在城西一处较为安静的地方,附近多为富有商人收养情妇的小别墅。街坊邻居都没有好打听的坏习惯,所以他进出这里还是很安全的。即便被人认出了,一则没人敢当着他的面多嘴,二则事后至多也就是出些摄政养了个女人的谣言。出门走了两步,他就缩身钻进他雇来的小轿。四个轿夫抬着他离开幽静的街道,汇入大街的车马之间,便再没有人注意到萨克撒摄政的激|情之游了。
萨克撒坐在密不透风的轿内,寻思着图墨吐斯教廷派个有伊姬斯背景的女人出任帝国境内大宗母的缘由。不过就像帝国政府一样,教廷内部同样每天都酝酿着大量的阴谋。要了解其中的奥妙,恐怕身为摄政所拥有的资源还不足以完成这艰巨的任务。或许皇帝知道,但既然他都没有反对,萨克撒更没理由去质疑了。
夜晚的风带来宁静湖的淡淡鱼腥味。努尔五世孤独地坐在屋顶的阳台上,喝着混了薄荷汁的清新果酒。仆人们都站得远远地,不敢打扰皇帝的沉思。
曾经有个人非常喜欢这样的酒,努尔五世记得他的名字,但对相貌的记忆却已模糊不清。摩拉一世(rrhi)女皇帝驾崩后的混沌局势下,许多人就这么消失了,包括努尔五世曾经熟悉的一些。当时,他还是皇室中名叫希斯塔斯普斯的一个懵懂少年。为了窃取现在牢牢掌握于努尔五世手上的权力,诬陷、诽谤乃至背叛、暗杀,成为那个时期的家常便饭。甚至在摩拉一世尸骨未寒之际,她的皇冠和戒玺就不见了。逐鹿,古书中如此描述类似的情景。皇帝的称号是在强权下簌簌发抖的鹿吗?还是......一个把人变成野兽的诅咒?——努尔五世自嘲地笑了笑,他可不承认自己是野兽。然而,不可否认当时确实有许多人想要权力想得发疯了,其中也包括他的至亲。
诸多巧合之下,皇冠落在年幼的希斯塔斯普斯头上。自此,他被尊称为努尔五世。起初,并没多少人在意这个新皇帝。不少人认为他只是个用来过渡的皇帝,几年之内就会有更适合的强者由诸多势力中脱颖而出,取代小努尔五世的位置。而且存有如此考虑的那些人恰恰是对政权的稳固具有至关重要意义的重臣。努尔五世登基后不久就明白了这个残酷的事实。他没有默默接受,更没有像第一任努尔皇帝那样转而沉溺于享乐之中。他扶植自己的力量,狡猾而残酷地消除异己,直到风向对自己有利时一举铲除所有心怀叵测之徒。他承认在此期间他的某些手段委实不怎么光彩,不过他的对手同样没有占据道义的优势。唯有一个人,那个喜欢喝薄荷味果酒的朋友,始终让他难以释怀。
历史是重复的。
努尔五世不记得是谁说过或写过这样一段话。如今,在他年轻时发生过的,似乎即将在他迈入老年的时刻再次发生。只是这一次他不是主角,而更像是摩拉一世那具尚未彻底僵硬冷却的尸体。这是他万万不能接受的!在他咽下最后一口气之前,已经有人准备对自己的血亲下手了。而且还是冒用他努尔五世皇帝的名义。或许是他太过宽容?又或许是他的统治显露出即将盛极而衰的征兆?
图拉克是个好孩子,虽然脸上都写满了抱怨,他的本能反应还是替他的老父亲承担更多的责任。其他的几个,就未必会那么好心......或者说愚蠢了。即使是这个最小的儿子,又有谁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