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豆回到黄泉院的时候,陈泉一家住居的小院中,还有着隐隐的灯光传出。红豆未做多想,径直走了过去。
轻轻敲了敲门。
不多时,门开的。门后的女人,正是宁雅兰。
见得敲门的是红豆,宁雅兰的脸上禁不住露出了笑容,“红豆,你怎么来了?快,快进来坐。”
“不了,师娘,”红豆摇摇头,拒绝了,“那个……允荣师兄在吗?我找他有点事情。”
“允荣在房间看书呢,你等等,我喊他。”说完,宁雅兰边回身进了房间。
不多时,陈允荣走了出来。看见红豆,一脸的笑意,“红豆,这么晚了,找我有什么事?”
红豆看了看房间内的宁雅兰,低声道,“允荣师兄,我们到院子里说吧。”
陈允荣笑了笑,“什么事这么神秘?”
“你随我过来便是,”红豆道。
“好。”于是陈允荣便跟着红豆行到了院子里。
夜凉如水,整个小院特别的静谧。间或有夜风轻轻吹佛而过,带来了阵阵刺骨的凉意。
“你找我到底有什么事情?”陈允荣仍旧是一脸笑意。
红豆却是忽的冷下了脸,看着陈允荣道,“允荣师兄,我这次是受人之托,特意前来找你的。”
“哦?受人之托?”陈允荣饶有兴致的笑问道,“受了何人所托?”
红豆抬眼,定定的看着陈允荣。眼神出奇的冷,“红玉姐姐。”
红豆的话才出口,便见得陈允荣的身体明显的晃了晃。他抬起头,沉着脸,皱眉道,“红豆,这饭可以乱吃,但话可以不能乱说啊。红玉她早就已经死了,怎么可能拜托你来找我?”
红豆冷笑道,“师兄要是不信,大可以挖开银杏树,看看红玉姐姐的头颅还在不在。”
陈允荣一愣,回头看了看院子角落里,那株不大的银杏树。
“红玉姐姐让我告诉你,她一直在间歇井等你,等着你去接她,带她回家。”
陈允荣站在原地,低着头,没有说话。
红豆猜不出他此刻到底在想些什么。只是站在一边,冷眼看着他。
半晌,陈允荣终于抬起头,用极度低沉的嗓音,淡淡的问,“红……红儿她……还好吗?”
红豆亦不知自己是哪里来的火气,冷着脸回道,“这种问题,你该亲自去问她,而不是我。”
“是吗?”好似喃喃自语,继而是男子带着些自嘲意味的笑声。
“哥哥……你来了……”红玉坐在间歇井边。一如生前的打扮,穿着宽松的褐色道袍。头发整齐的梳理在脑后。白净的脸上,带着浅淡的欢喜。
陈允荣点点头,缓缓行了过去。
红豆站在不远处的树下,静静的看着。而西河、周灵机则是早已不知去向。红豆亦懒得去管他们。
望着陈允荣一脸的凝重和伤感还有红玉眼里的欢喜。她的心情格外的复杂,或悲或喜,言说不明。
“哥哥,我还以为你不会来了呢。”红玉淡淡的笑着说道。
陈允荣俯□子,正正的看着红玉那张,尝尝萦绕于他梦境中的脸,“对不起,红玉。都是我不好,让你等了这么久。”
红玉摇摇头,“哥哥。你能来见我,我就已经很高兴了。哪里还会怪你?”
陈允荣伸手,触上红玉苍白的脸颊,指尖感受到的,是没有彻骨的冰冷,“红儿,那个时候我并没有想要杀死你,我……我只是因为太过嫉妒,单纯的想要教训教训你,让你吃些苦头而已。”
“只是,让我没想到的是……那一天竟然会是间歇井涨水的第一天。当我带着大家赶到,看到井中满满的井水时,你知道我是多么的害怕吗?”
“多年来,不管我多么的努力,多么的用功,但爹跟娘的视线,还是全部都放在了你的身上。其实我也想像你一样,只要取得了一点成绩,就能得到爹娘的夸奖。可是……受夸奖的那个人永远都是你。即使我做的比你好,即使我比你要努力要用功上好几倍。可是……到头来。被夸奖被认可的,永远只有你。”
“就算在回音谷所有人的眼中,也是一样。大家都那么的喜欢你、疼爱你。而我,注定是被忽视的存在。对不起,红儿。是我太自私了。可是……我真的没有想过要杀你。我……我真的不想杀你的。”
看着眼前激动得数次哽噎的陈允荣,红玉的目光忍不住的柔软下来。她伸手,像当年哥哥对待自己那般,温柔的揉着他额前的头发,“哥哥,即便他们没有看见你的努力看见你的优秀,但是我看见了啊。”
“一直以来,哥哥在我的眼中,从来都是最优秀的存在。我之所以那般的努力,为的,也不过只是想拉近与你之间的距离。我喜欢你,所以我才会成天的粘着你。即便有时候,连我自己都觉得自己太过烦人了,可我还是忍不住的想要跟在你的身边。即使只是站在你的身后,远远的看着你的背影也是好的。”
“每每听到别人说‘你们兄妹感情真好啊’这样的感叹,我总是忍不住的非常开心,但是还有些失落。哥哥,你知道吗?其实在很久很久以前,我就对自己说过,我长大了一定要嫁给你。我想要做哥哥的新娘,想要跟哥哥在一起。”
“虽然哥哥你什么都不说,可是我知道你心里一直非常的自卑和孤独。其实并不是爹娘还有大家没有认可你,而是哥哥你一直不肯认可你自己。我喜欢跟哥哥在一起,喜欢看你对着我微笑,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