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年后
孤峰之上,白衣男子临崖独立,山顶的风吹动他的衣袍,冠带飘逸,远远看去宛若神仙中人,似是下一瞬就会踏云归去,消失无踪。却有风吹来一阵深沉清雅的乐声,仿若天籁,原来是这白衣男子在吹洞箫。
白衣男子一曲吹罢,却是有草叶沙沙的轻响,似乎是有人上山来了。
白衣男子似乎对身后发生的事情毫无所觉,他一曲吹完,只是背负了双手站着,右手虚虚握着一管竹萧,不知是在看景,还是在沉思。他的身姿并没有很高大,却极为清奇挺拔,如若松竹。他的手没有一般男子的那般孔武粗壮,白皙干净,晶莹纤长的如玉手指半握着竹萧,衬得那随处可得的竹萧都高贵了起来。
“师弟,不用再想了,你的萧声已经很好了。两年不见,你还是爱在这临崖chuī_xiāo啊。”出声的是一个身穿浅蓝色织锦镶毛斗篷的年轻女子,望之不过二九年华,身姿窈窕,面容清丽如兰,容貌称不上倾国倾城,但清丽绝俗,很是耐看。她就是刚刚上山的人了,而之前的草叶声,却是她走路时衣摆摇曳,擦过路旁草木引起的。
听得呼喊,男子方才转过身来,这才看清了他的面貌。这白衣男子原还只是个约莫十五上下年纪的少年郎。他的面色和手一般白皙,脸部线条柔和,五官精致好看,尤其突出的是他那对琥珀色的眸子,干净澄澈。他这男子中少有的清秀俊美的面貌,配着一袭胜雪白衣,更显俊逸不凡,端得是丰神飘洒,器宇轩昂。让人忍不住拍手称好,好一个风度翩翩美少年!
少年回转身来,待看清说话的蓝衣女子,喜上眉梢,双目蕴满笑意,唇角也愉悦的扬起。任谁见了少年这欢欣明媚的笑容,都不难知晓他由衷的欢喜。
也没见少年动作,却听“嗖”的一声,他已来到了蓝衣女子面前,无意中倒是展示了一身好轻功。
少年来到了蓝衣女子面前,很是兴奋的一把抱住了蓝衣女子,声音中满是喜悦,“师姐,你是什么时候回来的?你一下就出去两年,我可想死你了!”也许是年纪不大,嗓子没有发育完全,白衣少年的声音雌雄莫辩,还有些稚嫩,但嗓音清润,颇为好听。
自古“男女七岁不同席”,蓝衣女子被少年不由分说的一把抱住了,却没有推开他来,只是身体下意识的一僵,却又慢慢放软,任他抱着。女子在少年怀中,脸上本就有了些羞意,又听少年大大咧咧的说着“我可想死你了”的话,她脸上的羞涩压都压不住,蹭地一下子就变红了,粉粉的很是可喜。
害羞过后,许是听少年语出真诚,被少年唤作“师姐”蓝衣女子心中也颇为感慨,恍惚中想起了与少年一起学艺长成的事,不禁将脸埋在了少年身上,用鼻翼细细搜寻着少年身上独有的味道。两年不见,她无时无刻不再想念少年身上她熟悉而眷恋的迷人体味。
少年比蓝衣女子略高,他微倾着身体抱住蓝衣女子,将头轻轻放在了她的香肩上,并没有看到蓝衣女子的可爱的“变脸”以及她其后的反应,更无从知晓蓝衣女子的心思。
却在蓝衣女子有些沉醉于少年身上青草般清新干净的味道时,少年不知是抱够了,还是年幼不再,想起了“男女大防”,觉察到了这样抱着的不妥了,亦或是兼而有之。总之,白衣少年轻轻放开了蓝衣女子,退后一步,开始上下打量起了蓝衣女子。
蓝衣女子离了少年的怀抱,心中因女子天生的腼腆松一口气的同时却又有些怅然若失,面色却是不显,之前红过的年也早已恢复了正常。她收拢心绪,悠悠开口,语中却是不由带着欣意:“我昨晚才回灵谷,今天一早就来看你了。我去竹居没见着你,便猜想你是来山顶了。瞧你,这还没开春呢,你才穿这么点,不冷吗?莫不是大师伯又要你用这法子强健内功?”
“呵,还是师姐了解我,也不枉我这般想你。师傅都不在,他这两年也不要我这么练内功了,是我自己不冷,没事。”少年左手握萧扶臂,支撑着右手托着下颌,煞有介事的点头,嬉声开口,“嗯——,两年不见,师姐倒是无甚变化。”
“你师姐我都十七了,还能有什么变化。倒是师弟你,长高了不少呢,两年前还比我矮一个头,现在都比我高了。”蓝衣女子听少年对自己想啊念的不离嘴边,心内害羞又欢喜,语中都透出了笑意。
“我今年要十五了,这两年正是要长高的时候嘛。”少年以手托颌,煞有介事的摸着光洁的下巴沉吟道:“唔··我看师姐也长高了些。”
“你怎的现在说话颠三倒四的了,先说我无甚变化,又说我变高了,那我到底是变了没变?”
“哈哈,我说师姐无甚变化,自然是夸师姐,年轻依旧,美丽依然。你也是真的长高了,变更漂亮了嘛,这两厢又不矛盾。对了,师姐,你刚刚听了我的萧音,感觉怎么样?你快给我品评品评,再指导指导。”
“我上得山来不是开口就先夸了你的萧音吗。师弟天资卓越,常人难及,这些年来只要是你决定去学的东西,就没有什么成不了的。音律方面你虽说是随我入的门,但师姐早已经不能指导你什么了,两年之间想必你更是精进不少,单单听你刚刚那一曲洞箫,师姐我都要自叹不如了。只是,怎么没见你用玉雪?”
“哈哈,师姐怕是这世上最瞧得上我的人了,这般夸我,我都该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