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得逸羽园,陵柔果然还没睡。
她独坐在外间的桌前,就着桌上的烛火,专心的做着绣活儿,柔和烛光映衬着她本就秀美的面容,加上那份认真专注,显得无比美丽,连君逸羽进来了都没发现。
“在绣什么呢?”君逸羽玩笑心起,突然蹿上前去一把抱住了陵柔。
“啊”陵柔身子一颤,惊呼一声,却是扎到了手指。
“啊,出血了!”君逸羽见到她指尖冒出的血,来不及多想,下意识的就将她冒血的食指放进了嘴里。
“少,少爷··”感觉到指尖的滋润和温暖,陵柔的脸都红透了,好在烛光昏黄,不虞被人看出。
“好了。”君逸羽随手用袖子擦干净陵柔的手,“对不起啊,陵柔,我就想和你开个玩笑的,没想到你那么认真,都扎到了。”
“没事,是陵柔胆小,不关少爷的事。”
“这么晚了还不睡,这是绣的什么呢?”
“左右无事,随便绣绣。”
“随便绣绣都这么好啊。”雨过天青色的布料上绣着的墨竹,虽然还没完工,却也颇显雅致,君逸羽忍不住啧啧称奇。
陵柔轻轻的笑了,她一向心灵手巧,都习惯了听人夸自己女红刺绣娴熟,可君逸羽的赞叹之语,却让她由衷欢喜。
“花样别致,颇显清雅,真心不错,你这是绣的什么?”
“荷包,没事自己绣着玩的,少爷要是喜欢,奴婢绣好了就送给你好了。”
“给我?”君逸羽指着自己的鼻子惊奇的疑问出声,旋即又点点陵柔的脸颊笑道,“算了吧,你这荷包绣得这么精巧,指不定是送给心上人的,君子不夺人所好,我虽不是君子,却也不想夺美。”
“少爷——”陵柔娇嗔的喊了一声,这些日子和君逸羽日渐亲近,君逸羽平素就爱玩笑,她早就有些习惯了。只是今天他说的是亲事,虽然知道是打趣,可女儿家听到这些难免脸皮薄,遇上这么个主,实是让人无奈,“说了是闲着没事绣的啦。”
“行,不说这个,别脸红啊,嘿嘿,反正你还小,亲事少爷我给你盯着,不着急,以后慢慢找,一定给你找个中意的。”
陵柔听得跺脚,口口声声的不说,他这说的都是什么!她道:“少爷能不说这个吗?”
见陵柔有些急眼,君逸羽当下打哈哈道:“行行行,不说了。那咱们说好了啊,你这个绣得好看,赶明儿做好了送我,可不许赖账。”
许是长期居住在灵谷的原因,君逸羽爱竹,且偏爱清雅的颜色,陵柔为了绣这荷包,特意设计了这墨竹花样,又找了雅而不俗的雨过天青色料子,私心里本就是想送给君逸羽的,此时听他讨要,虽然依旧是玩笑的语气,却不难听出那份欣赏和喜欢,陵柔开心的点了点头。
“那就说好了啊。对了,陵柔,你天天在府里,是不是无聊了啊?”
“没有啊,少爷怎么会突然这么想呢?”
君逸羽一指那桌上的绣品,“要不你怎么都无聊得绣花了。你以前在我娘亲那,都是帮着管事的,现在在我这,我这园子里本来人就留得少,也没太多事,那可不就让你无聊了?”
陵柔听得好笑,心中暗想:“少爷虽然是女儿身,可实是半点女儿心思女儿样都没有的。”便对他说道:“少爷,你怎么会这么想呢?这就跟你闲暇爱看书习武一样,这女红本来就是女儿家的消遣啊。”
“这样啊,也罢也罢,我不懂这些,你只要开心就好,我就怕你天天在家闷坏了。”说道这君逸羽灵光一闪,“陵柔,爹爹要我以后出去要带人,要不我把你带上吧,肯定比你绣花有意思。要不我们明天出去玩吧?我回来这么久,还没和你出去玩过呢。”说到这君逸羽有些懊丧,陵柔天天照料他的生活,他竟然忘了她,让这么个小姑娘天天无聊得绣花,着实是不该啊。
陵柔听他自说自话,虽然好笑,却也感动他为自己着想的心思,“好了,少爷,我知道了,你要奴婢做什么奴婢就做什么好吧?天不早了,少爷快去洗澡了早点睡吧。”陵柔哄孩子似的,将君逸羽往内间的浴室门推。
君逸羽半推半就任陵柔推搡着,临到浴室门口了,还补充了一句,“陵柔,我是说真的,小小年纪的,天天闷着不好,你和我一块出去多好啊,那些贵妇小姐的不也常常上街玩吗。”
“知道了,您进去吧,水一直温着的,衣服也给你放架子上了,你快去吧。”陵柔感动又无奈,少爷明明比自己还小两岁,话里话外却老喜欢说别人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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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朝不设坊市,商业繁荣,尤其京都玉安,城内百业兴旺,大街小巷店铺林立。其中,若论商贾云集,邸店林立,贸易最为繁盛者,当属东西二市所在。
这一日,东市北大街,马蹄嘚嘚敲击着青石地面,悠悠驶来一辆双驾马车,只看那线条优美,形体健壮的拉车骏马,便知道马车主人必是出自豪门。那马车前后紧跟着四个青衣小厮,长相伶俐,也是骑着骏马。
“停车,就在这下吧。”马车内传来一个清澈的声音,乍一听男女莫辨,却很是好听。
“吁”那驭者显然也是驾车的好手,停车的吩咐刚刚传出,马车已稳稳地停住了。
四个骑马的随从当即下马,只是还不待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