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逸羽携了钱谦像风一样离去。他不知道的是,自他离去之后,因着众人自觉写不出超越《定风波·莫听穿林打叶声》那般水准的诗词而没了“献丑”的心思,让原本声势盛大的文会陷入了无人作诗写词的窘境,最终草草收场。
与会士子们不知道的是,今日状元楼上一丞三尚书的豪华阵容!若是知了痛失这样千载难逢的表现机会,还不知会演绎成怎样一场捶胸顿足、哭天抢地的人间喜剧!
看着君逸羽离去的背影,几位大佬从屏风上收回眼来,端茶寒暄。
礼部尚书郭英笑道:“恭喜君尚书,有世孙如此,翼王府后继有人,世子爷后继有人啊。啊,对了,也恭喜萧尚书,有个好外孙啊。”
大华右丞相也是长孙家的当代族长长孙敬也笑着凑趣道:“郭尚书说得是。才学易得,正心难求,难怪上回在延英殿杜恩大学士对他称赞有加啊。君尚书、萧尚书,好福气啊!不像我家那愣小子,在外也不注意些行止,愣的没规矩!虚长着年岁,比不得比不得哦!”
听得这夸赞自家孩儿的话,君康逸面上欣悦的笑辞几句,心内欣慰之余却是有些苦笑。自家孩儿和那许家小哥分开进来,又一下坐进了角落里,明摆着就是藏着掖着不想引人注目的。这下可好,又该怪我没有提前告诉他了。唉,乖孩儿,爹爹见你这么些天在别庄挺好的,也没想到你会突然被许家小子带过来啊。你还不知道楼上坐着爹爹和这三位呢,若是知道,又得···唉,好孩儿,这也怪不得爹爹,爹爹原只是想和你外公打好关系,邀他过来看看今科才俊的,长孙相公和郭尚书听到了要一块来,爹爹也不能拦他们不是?再说这次文会还有长孙家的份子呢,爹爹也没法阻拦不是?
若说君康逸的笑言推辞是题中应有的谦虚之意,那萧楷的表现只能说是不近人情了。
“哼!小小年纪惯会张扬,还不学好,尽学人拈花惹草!”萧楷这般说着还不满的扫了君康逸一眼,可见他口中君逸羽“学人拈花惹草”的“人”指的是君康逸。
听得这话,君康逸只饮茶不语。
郭英和长孙敬尴尬对视一眼,也开始低头品茶。萧楷这十多年来将户部打理得井井有条,本事尽是有的···咳咳,只是他这脾性···难怪在员外郎任上蹉跎了那么多年都得不到升迁。若不是撞大运得了这么个世子女婿,他只怕···咳咳,亏得他这么多年对这世子女婿不是鼻子不是眼的,多亏了君尚书好脾气。他这对这好女婿不对眼了这么多年不算,眼看着这么好的外孙,旁人求都求不来的,他还要鸡蛋里挑骨头?···君尚书也真是够可怜的,这么多年了,愣是守着成亲时的誓言一个小妾没有,在大华朝都是独一份的,怎么就在老丈人这得了个“拈花惹草”的罪名?不就是拐带了他闺女吗?换谁有这么个对女儿一心一意的女婿都该谢天谢地了吧!再说了,孩子都这么大了!···还有这小世孙,待人谦逊有礼不说,他在下面对着两个花魁名妓却是连一眼都不多看的,冷眼看着她在女人的事情上怕会是得了他爹真传的,萧尚书分明是睁着眼睛说瞎话,这指责未免也太不尽不实了吧!···唔,这茶有点凉了,该差人来换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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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恩公他很讨厌我们吗?”
“嗯?小蕊怎么会这么想呢?”
“不然他为什么躲着我们呢?”
娇娘想着君逸羽之前躲瘟疫似的表现有些好笑,又有些咬牙,却只摇头道:“不呢,小蕊没见他走前还向我们告别了吗。”
小蕊眼冒精光,“恩公他真的不讨厌我们吗?恩公他真好!明明上次小蕊和小姐对他那么过分。可是小姐,你还没好好感谢恩公的救命之恩呢,对了,还有恩公的衣服!小姐,我们下次还能遇到恩公吗?”说完这担心的话,小蕊的鼻端正好飘过了一缕浅香,让她下意识的嗅了嗅鼻子。
娇娘不动声色的笑言一句“一定会的”打发了自家小丫鬟,眼睛却是在扫向车窗时微不可查的闪过了一抹寒光。
听得自己奉若神明的小姐的肯定,小蕊完全放下了担心。“那太好了!啊,还有上次那荷··”
“荷包”没说完,小蕊兴奋的声音已是突兀的止息了。
“小蕊?小蕊?”确定了小蕊的熟睡,娇娘原本柔媚若水的眼波尽数凝结成了寒光,“你怎么来了!”
“哦?你知道是我?”男子压低的声音从车底飘出,低沉着并不难听,却夹杂着一丝无法言喻的阴冷。
娇娘冷哼一声并不作答。若是有人见了她此刻的神态,绝难想见她就是片刻前状元楼中那道任意自如的游走在各色目光下的媚光四射的妃衣身影。
“难怪江湖人都称你‘千面狐姬’,这脸比六月的天变得还快!”
“废话少说!没事就给我滚!”
娇娘毫不客气的话让男子有一瞬的静默,“我听说千面狐姬端午日差点淹死在了碧波湖,路过玉安,便来看看你还活着没有。”
“滚!”
“火气还不小!我就说嘛,千面狐姬是楚州人氏,水乡里长大的人物怎么可能会淹死,定是下面的人传达不利,该好好惩处一番敲打敲打了!”
男子的话让娇娘面上的冷色一瞬消融,却是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