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周末他一个人去超市买菜,推着车子在生鲜区转来转去,手拿到一盒用保鲜膜包好的新鲜蔬菜时,脑海里突然冒出一个陌生的声音——
我喜欢你做的饭菜……你做的饭菜是最好吃的……
柳应年猛地抬头往周围看,周围只有买菜的陌生人,不是已经有伴就是擦肩而过,没有一个人和他说话。
他揉了揉太阳穴,也许是他最近工作量太大,有了点压力,再加上失忆的后遗症,所以产生了幻听?
下次去复诊的时候还是和主治医生问一问的好。
其实也没多大关系吧,前世该记得的人他都记得,一个人也没少,无所谓了。
走了一圈,推车里也没放多少东西。
回到家,柳应年把买来的菜分类收拾好,看看时间,开始准备午饭。
切好的菜椒和肉丝整齐的码在盘子里,开了炉子,热锅倒油,正准备下菜的时候,门铃声响了。
柳应年关了火,出去按电话铃的时候才发现忘了擦手,手上湿漉漉的全是水,他按了开门键然后去拿纸巾擦手,弄干净后,又过了一会儿,门外传来了敲门声,他去开门,门外站着一个穿着橙色大衣一脸苍白美的女人,身旁还站着一个小小的孩子。
“请问,这里是柳应年先生的家吗?”
柳应年错愕的看着这对既熟悉又陌生的母子,呆呆的点了点头。
原来,不知不觉竟然已经到了他再度和林枢见面的日子,和前世相同的时间,十一月二十七日。
恍恍惚惚中,直到梅笑把来意说完,柳应年还沉浸在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里,仿佛他后三十年的生活只是一场梦境。
梅笑这次来自然不是为了把儿子交给他,而是想通过他来寻找自己失踪的丈夫,林茂已经失去联系三个月了,这时间正好跟柳应年住院两个月出院一个月加起来的时间一样。
茶几上还是放着那封他曾经见过的信,内容也一字不差——
“笑笑:
见信如面。
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就是你我今生夫妻缘尽之日。
勿念。”
信末写着“若有疑问,可去这个地址找这个人,其人可信之。”并附着柳应年家的地址和柳应年的名字。
信封里的另一张纸,是一张签过字的离婚协议书,男方姓名签字栏上填写的正是林茂两个字。
屋里的两大一小都在沉默,谁也没有开口。
这种事情,无论怎样,都是尴尬。
柳应年和梅笑根本就是陌生人,前世也只见过两次面,想来梅笑也是走投无路,忽然收到这封信之下,才不得不硬着头皮找过来,她抱着仅有的一丝希望,想在柳应年这里得到丈夫的消息。
可是柳应年能告诉她什么呢?说你丈夫和我男人一起私奔了?看着坐在他对面的女人和孩子,他说不出口,前世说不出口,这一次也一样说不出口。且不说这里面是不是还有内情,单只她是女性,是一位母亲,他就做不到合盘托出,活生生在她的伤口上再添一把刀子。
“我听林茂和宝宝都提过柳先生,知道他们父子都很相信柳先生,”女人眼底覆盖轻愁,“我丈夫既然这么相信柳先生,不知道他有没有跟你说过他去哪儿,怎么联系他?我们结婚这么多年,就算他要跟我离婚,也要当面把话说清楚才对,就这么无缘无故的几句话,说的不明不白人就消失了,算怎么回事?我实在放心不下,也实在不甘心。”
是啊。
一个两个都这样。
留下几句话就单方面的结束了双方的关系,却没有想过他们这么做,让被留下来的人要怎么想,又怎么才能走出这段阴影?
谁是真正的坚强永不受伤呢?
谁都不是。
他曾经为此而气过怒过恨过怨过,现在却只有深深的无可抗拒感。
假如没有接触过林茂,他也许还是无法释怀,可是这辈子他才回来就接触过这个人,几次的相遇已经让他对林茂这个人有了一定程度的了解,那样的男人是不会轻易的抛妻弃子的,怎么想,这里面都有问题,只是他们没法知道而已。
……
有了第一次见面,就有第二次见面,第三次……
也许剧情真的有改动。
他跟梅笑不是前世的只见过两次,梅笑也没有见过两次面后就自杀在医院里,他们偶尔会联系一下,周末在外面吃个饭什么的。前世他从来没有主动去找过梅笑,因为那时心结太大,反而什么事情都一无所知。这一次他主动约了她几次,问了些一直困在心中的疑惑,比如林茂明明有那么大一个家族,老城的林家谁都不敢小觑,为什么却弄的像个孤儿一样,也弄清了梅笑的身世,她确实是个孤儿,不过有养父母……
梅笑说林茂自己不愿意回林家,林枢也不喜欢林家,林家不适合林枢生活……
她还说了跟林茂差不多的话,说林枢很少对别人像对柳应年这样,没有那么大的排斥感,让她也很惊讶……
可是梅笑最后还是死了。
……
两年后——
柳应年出席了梅笑的葬礼,公墓石碑上刻着梅笑的名字,来的人大多都是她的同事,梅笑是因公殉职,在出任务的时候为了救一个路人死的。
雷刑走过来拍了拍柳应年的肩膀。
如今,柳应年已经是梅笑的朋友了,他和雷刑、梅笑交情都不错。
这两年来他劝了梅笑很多,从有意劝她去做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