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雷刑家出来后,柳应年显得心事重重。

他回到家里连衣服都没换,就合身扑倒在软绵绵的大床上,把头埋进蓬松香软的枕头里,动也懒得动一下。

呼——

长长的叹了个气,重新拥有一次年轻的生命,怎么能这么累!

发生过的事情稍稍做了一点改变,就连带着引起了这么多的变化这么多的问题,三天而已,感觉上却像过了三个世纪,这种拉长般的痛苦煎熬真不是人过的日子!

哪像跟林枢在一起的时候,相濡以沫,三十年过得跟三天一样,好像只是眨眼的功夫,美梦就结束了。

人,只有经历不幸,才能体会什么是幸福。

可怜他的心肝大宝贝,现在过的大概比他更不幸吧。

柳应年想着那个人过的大约很凄惨,心疼的就不是一点点,但唇角反而弯了起来。

但很快那点得意的笑就没了。

他现在敢承认自己想那个人了,以前在一起的时候怎么就那么死鸭子嘴硬,说什么也不愿意承认自己想他呢?

他还记得死前有一回,他跟旅游团去南边几个古城玩了半个月,回来后的当天夜里,他在睡梦中被鬼压床活活折腾醒的,睁开眼,就着窗外的月色,看见卧室的门大开着,一身风尘仆仆满身霜寒的青年合衣抱在他身上,死死赖着不松手。

会这样像八爪鱼一样不顾身份脸面,死命抓着他这个老男人的人,全世界也只有林枢一个。

“柳应年,你想我没?”青年的脸就蹭在他的脸侧,冰凉凉的,透着浓浓的寒气,凉薄的唇中吐出来的呼吸却是热的,丝丝缕缕的落在他耳朵边,脖子旁,热热的,痒痒的。

“叫爸爸。”他不答反训,轻斥道:“才几天没见,又故态复萌,都说多少遍了,长幼尊卑,怎么又这么没大没小?”

“爸爸。”青年改口改的顺畅,一点排斥也没有。

“嗯。”柳应年这才应了他一声,心里清楚,青年是知道他回来,才连夜从外地赶回来的。

多少年了,这个习惯一直没改过。

“爸爸,”青年趴在他身上,抬起头,俊美的脸停在他上方,墨玉一样漂亮的眼睛盯着他,直直的,像要直接看穿他的灵魂一样,“你有没有想我?”

“……没有。”他口是心非,移开视线,不想和他玩对视,青年眼中的东西太直接太深邃,他承受不了,“玩都玩不过来,哪有时间想你。”

“真的?”青年追问,低沉的声音近在咫尺。

“嗯。”他答的毫不犹豫。

“可是我想你,”青年用手掰着他的脸,把他的脸转回来,“每天,每时,每刻,每一秒……爸爸,你不会知道我有多么想你……”

青年低下头,想要吻他,被他避开了。

“别这样,林枢,”柳应年闭上眼睛,“你答应过的,别忘掉你说的话……林枢,我们只能是父子。”

不过是一句我也想你,那个时候的他却从来没有松过口。

他怕一松口,他们就会万劫不复。

他们两个人中间,总要有一个人保持理智。

柳应年叹了一口老气,双手用力一撑,从懒惰的情绪中努力重新爬起来,他还没洗澡没换衣服,现在睡觉有点太早了。

tuō_guāng衣服后的赤-裸身体在浴室的镜子里照的清清楚楚。

他的发色偏淡,不软不硬的短发下是一张温和清秀的脸,眉眼方正,五官线条清晰而不深刻,肤色不够白皙但很健康,瘦而均匀的身材看起来十分顺眼,比例看上去不错,也算上品,虽然不够硬朗但绝对结实的*,摸上去很光滑,捏一下很有弹性。

他的二十五岁,年轻的不可思议。

嗯,再过三十年,这么平凡的长相,就会变成很有魅力的大叔脸!

男人靠的不是颜,是气质!

“哗啦啦”的水声一直在响,正在洗头发的柳应年隐隐听到外面传来手机的铃声,他匆匆关上花洒,一听果然是手机响了。

洗到一半的头发上沾满了白色泡沫,柳应年随手抓了条浴巾围住下半身就跑去接电话。

屏显上显示电话是李翔华打来的。

“喂。”他按下接通键。

“是我。”听筒里传来了李翔华的声音,“你吃饭了吗?”

“嗯,吃过了,你呢?”柳应年听见那边声音有点乱,“正在吃?和公司的人一起吗?”

“还有‘傲世国际’的人。”傲世国际是他们这次项目的合作方。

“少喝点酒。”柳应年叮嘱着,想到李翔华其实对公司付出的不比他少,可以说“年华鼎晟”当年的半壁江山都是李翔华一个人打下来的,就又加了一句,“别太勉强,喝点儿意思意思就行,早点回去休息。”

“嗯。你去医院了吗?”

“去过了。我已经完全好了,你不用担心。”

“……”对面一时没了声音。

“怎么了?”柳应年问。“翔华?你还在吗?”

“应年。”李翔华停顿了一会儿,叫了他的名字。

“我在。”他应着。

“我有点想你了。”电话那头的男人说。

“……”柳应年心情复杂,也停了好一会儿才说:“我也是。”

“你在做什么?”

“洗澡。”

“洗完了?”

“没有,洗一半。”

“……”对面又停顿了一会儿,男人的声音微微有些懊恼:“真想跟你一起洗。”

“……”柳应年后悔接这个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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