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傲相信,郑克一定不会错失这个良机,这个校尉们‘筋疲力竭的时机’。
不过很显然的是,校尉们仍然精神奕奕,卫戍在钦差行辕的校尉睡得饱、吃得足,又提前有了准备,流民们要冲进来造成混乱根本没有机会。
接下来就好说了,只要沈傲能够临危不惧,及时站出来,稳定住局面,这一连串的阴谋就彻底的无影无踪。
看到许多灾民即将散去,虽然混杂在人群中的某些‘灾民’仍然不甘,仍在鼓噪,可是这时候大势已去,灾民们所求的,不过是温饱而已,谁有兴致来这里令平西王为难?
沈傲从梯上下来,不禁一笑,对童虎道:“好险,还好早有准备。”
童虎也不禁舒展眉头,笑道:“殿下,这些灾民说不准是受人鼓动,要不要查一查?”
沈傲摇头,淡淡道:“不用查了,是谁已经不重要,他们既然无计可施,就该是本王动手了。”
一切都在计划,这让沈傲略带几分自信,所谓的郑克其实也不过如此。不止是计不如人,在实力上,也和沈傲有天大的区别,否则郑克又岂会将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灾民身上?只怕早已发动朝廷弹劾,甚至是大都督府为难了。
只是谁都知道,这世上只有沈傲弹劾人,弹劾沈傲的也有,却往往都是一脚踢在铁板上,以沈傲的圣眷和他今时今日的地位,谁能动摇得了这棵参天大树。以沈傲的性子和能力,凭一个大都督府,谁吓唬谁还不好说呢
现在,大局已定。沈傲要开始反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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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时已经过去,坐在厅中的文仙芝这时候已经焦躁起来,每隔一炷香,从钦差行辕就会传出一个消息,一开始,文仙芝倒还沉得住气,可是越到后来,他就越感觉不对劲了。
钦差行辕像是早有防备一样,数百个校尉居然是依着知府衙门,守备得密不透风,这一切,绝不是用巧合来形容,莫非那沈傲之前就已经收到了消息?
“绝不可能”文仙芝下了定论,除非那沈傲是个活神仙,能掐会算,否则怎么会知道今日清早有这突然的举动?
他阖着眼,倚在梨木椅上,整个人猜测各种可能,而这个时候,一名军卒过来报信道:“大人,灾民要散去了……”
文仙芝霍然而起,脸上不禁在抽搐,一旦错失了这个机会,沈傲就无懈可击了,而之后会如何?却是他永远不能预料的,他做了十年的大都督,说不定下一刻就该滚蛋了。
这一场豪赌,他文仙芝赌不起。
文仙芝冷冷一笑道:“早就应该料到这个局面,也好,既然如此,那就再添一把火上去”他喝令一声,对这军卒道:“去和都虞侯文尚说,该他出场了。”
朔风呜呜的叫,虽是正午,却没有一点阳光透露出来,天空阴霾一片,雪絮漫天,就在钦差行辕不远处,一队队骑兵开始出现,这些人穿着边军的袄甲,头上戴着范阳帽子,手中提着长矛。天气实在太冷,许多人不禁下了马,踩着雪地跺脚呵气,这两千的骑军虽然不多,却是太原边军的精锐之一,带队之人就是文尚。
文尚很是严肃地坐在马上,却也不呵斥下头军卒的动作。
就这样足足等了半个时辰,一个人突然飞马过来,道:“都虞侯大人,都督大人有令,平叛”
“全部上马”文尚朝身后的亲卫传达了命令。
“上马,上马,全部上马”一声声命令传达下去。骑兵们不得不翻身坐上冰冷刺骨的马鞍,许多战马开始打起响鼻,马蹄刨着地上的积雪。
文尚冷冷地道:“城中有人作乱,围了钦差行辕,平西王如今危在旦夕,稍稍出了差池,太原城上下,都是死罪现在,诸位随文某前去平息叛乱,拱卫王驾,但凡是逗留在钦差行辕左近的,都是乱党,格杀勿论。都听明白了吗?”
“平息叛乱,拱卫王驾”边军们打起了精神,毕竟是边军中的精锐,命令传达下来,眼眸中立即闪露出重重杀机。
文尚抽出腰间的长刀,刀锋前指:“走”
“杀”
马蹄在雪地上轰鸣,无数只健马开始飞驰,一柄柄长刀、长矛前指,迎着朔风,两千骑兵,宛若风卷残云,在这空旷的街道上飞驰。
从这里,正是前往钦差行辕的通道,疾驰的战马不过用了半柱香功夫,便发觉了前方的敌人。
这些人衣衫褴褛,明显是灾民,他们刚刚从钦差行辕那边回来,正要散去,可是看到正前方冲杀而来的骑队,一下子吓呆了。
这些人显然还没有意识到危险,准备躲到路边去让他们过去,谁知这时候对面传出一声大吼:“平西王有令,乱党作乱,殿下危在旦夕,责令我等平叛。眼前就是叛贼乱党,杀”
“杀”
铁骑汇聚的洪流,毫不犹豫地冲过去,最前的一排骑兵长矛下压,组成一排矛林,划破了朔风,呼啸着出现在灾民面前,随即长矛迅速洞穿眼前的障碍,呃啊……马上的骑兵看到了一双绝望和不甘的眼睛,闪动着最后一点光泽,马上的骑兵露出了残忍的狞笑,仿佛在嘲笑眼前的人不自量力,螳螂挡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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