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卢利天生热心肠,而且自己的事情也不急于这一天半天,当即拍胸脯答应了下来。
从第二天开始,卢利便每天到海河边的郑家去帮着打家具,他会一点木匠活,算不上很精通,但基础的没有很大问题,吊线、刨沟、打眼、挖槽,锯子、凿子也用得很熟练,不知道的人,只会以为他是老手,不想却几乎是从没有实际操作经验的。
下午的时候,朱家桦几个人下班直接赶来了,天色大亮,卢利可以清晰的辨认他的模样,真是越看越觉得奇怪,自己明明是见过他的,怎么就想不起来了呢?但昨天人家已经说过没见过他,又不好多问,只好借着谈话,旁敲侧击的打听,结果是让他失望的,朱家桦祖籍湖(南),从小生活在天(津),和卢利的生活从没有发生过任何交集。
郑家上下对这几个来为自己儿子帮忙的年轻人自然礼敬有加,热热的茶水、冰凉的西瓜,打开的卷烟,无时无刻不在认真的伺候,让卢利都有些不好意思了,“阿姨,您……别客气,我们都是知青,互相帮助是应该的。”
郑家妈妈对他和君寒平最熟悉,原因无他,这两个家伙没有工作,天一亮就来,天黑才走。这两个年轻人,都是好孩子,闷头干活,不多说不乱动的,“小卢,你才别客气呢!来,干了半天了,歇一会儿吧?抽支烟。”
“妈,人家小卢不抽烟。”说话的是郑家老大,他叫郑凯,也就是未来的新郎官,“小卢,喝点水吧,为我的事情,你们忙了好几天了。”
“提前给你道喜啊,好日子定……在什么时候?”
“十一,到时候请你来喝喜酒,闹洞房啊。”
卢利扬声大笑!“我还从来没有见过有人邀请别人来闹自己……的洞房的呢!哈哈!”
君寒平在一边低头忙碌,也为之发笑,“对了,小卢,我听老刘说,你是党员?”
“是的。”
“有两下子嘛!你今年才多大,就入党了?”
卢利笑笑不语,转而问道:“我二姐夫他在你们那就是这么……不爱说话的吗?”
“可不是呗!不过这可真是蔫人出豹子,神不知鬼不觉的就把你二姐娶到手了,我们知道之后,真是倍儿意外。”君寒平笑呵呵的说道:“这话不该对你说,你二姐在生产队里,那可不是一般人,你知道有多少男青年盯上她了?”
“是啊,二……姐……,人很好的。”卢利含糊的答应着,“您也没有工作?”
“没有,我下面还有两个妹妹和一个弟弟,先让他们顶替上班了,我嘛,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再等一等吧。对了,你不也是的吗?有什么打算?”
“暂时没有,和您一样,再看看再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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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郑家忙碌了几近半个月,工作量完成的差不多,卢利决定抽身而退了,和朱家桦、郑重两个解释了一番,二人都有些遗憾,“什么事这么着急走啊?再等几天,彻底弄完了,咱们哥几个好好热闹热闹?”
卢利微笑着和朱家桦打趣,“这几天吃得还不够吗?你还想吃到过年是怎么的?”
朱家桦哈哈大笑,“拉倒,拉倒!不过十一你一定得来啊,郑凯结婚,咱们哥几个都得到,到时候,好好领教领教你的酒量,听老刘说过你酒量大,回头咱比划比划。”
“没问题。”卢利笑着答应,挥手告别朱家桦几个,骑车回家。于芳正在准备晚饭,头也不抬的说道:“还出去吗?等一会儿吃饭了。”
卢利答应一声,进了房中,打开自己从唐山带回来的樟木箱子,里面都是一些衣物,翻到最下面是厚厚的一摞纸——这是他离开唐山时带回来仅有的一些‘纪念品’,都是盖着商家林公社公章的空白信笺和介绍信!这是在两地合并、商家林旧公章按照制度销毁之前他抢出来的呢!另外还有一些,是社会集团购物证——在当时的年代,大宗采购都要这种凭证——这一次去南方,全指着这几张看似不值钱的纸片啦!
他认真翻找了一番,拿出三张放在怀里,转头走出,站在墙边,双手背后,像是最乖的学生在回答老师提问时的姿势,“舅妈,我想和你说句话。”
“啊?什么事,你说,我这忙着呢。”
“就是……上一次,我和您说过的那件事,舅……舅舅妈,我还是想去一趟试试。”
于芳的身体逐渐变得僵硬,回头看着孩子,“还要去啊?不是和你说了吗,你那边谁也不认识,去了能干嘛?再说,那边不比咱天(津),你出了事,家里连一点忙也帮不上!”
“没事,舅妈,真的没事的。”
于芳当然不会为他这几句话说服,唉声叹气的无奈摇头,“小小,你爸妈走得早,我和你舅舅把你抱过来,养这么大了,要是真出点事,我将来怎么见你舅啊?听话,别去了,啊?让你二姐和你大姐她们给你找份工作,和舅妈住家里,咱们一家子亲亲热热的多好?”
“…………”
“缺德鬼!”软语不成,于芳又改为硬来了,“从小就这么主意大!说了就得做,是不是?m了个b的倒霉玩意!”
卢利无奈低头,于芳是这个世界上他最爱最爱的人!除了这件事之外,对方说什么,他也只有顺从听话的份,但只有这一次,他想试一试,“舅妈,我就去一次,要是真不行的话,以后我全听您的!您想让我上班我就上班,您想让我在家我就在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