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唯一能给他安慰的就是,自从修炼了真言后,父亲就再也没毒打过他了,甚至害怕他被打,但早熟而理智的许乾yin明白,父亲这不是关心他,而是担心他修炼真言的进度被拖慢。
一幕幕往事从眼前闪过,许乾yin这才惊觉,自己短短的十七年人生中,居然没有享受过哪怕一丝父爱。
此时此刻,看到瘫在床上的父亲,想到他再也无法毒打自己,即使知道不应该,但他心中的丝丝快意却忍不住冒出来。
而在许乾yin追忆往事的时候,病床上的老人猛然睁开了双眼,目光死死钉在自己唯一的子嗣身上,脸上露出狂喜与决绝的神se,嘴唇开始颤动着无声吟诵。
别人不知道这是什么,许乾yin却知道自己的父亲是在念真言。
真言还能救命,错愕中许乾yin心中莫名其妙闪过这个念头,随后便觉得脑中一片混沌,迷迷糊糊间似乎看见许行坤的身上飘出了一个散发着温和光芒的绿球,一半还在许行坤身体内,另一半却已经脱离出来。
种种事情看似复杂,其实也就是在数秒之内,急诊室里向许志跃迅速解释完病人的状况后,女医生刚想签手术同意书,让病人的儿子签字,却发现病人的儿子摇摇yu坠的站立着,眼睛还看着病床上的父亲,似乎是受到了某种打击似的。
病人有危险,女医生心中本能的闪过这个念头,再看病人果然开始无意识的痉挛,明显呈现出死亡前的征兆。
“病人脏器衰竭,一瑞斯心脏急救剂动脉注she……”不敢耽误哪一秒钟时间,女医生非常专业的做出了急救,同时将急救步骤清晰描述出来,用白大褂里的录音笔记下。
只可惜阎王叫你三更死,谁敢留你到五更。女医生最终还是没能救下阎王手中的许行坤,在安慰似的用心脏起搏器进行了几次电击抢救后,心电监控仪屏幕上跳动的波浪变成了直线,代表病人心脏跳动的“哔哔”声,也变成了冰冷的长鸣。
没能救下许行坤的女医生看着许行坤睁大的双眼,满是遗憾、不敢置信、死不瞑目的表情,沉默片刻,无力地看了看腕间的手表,语气低沉道:“13:41分,病人抢救无效,死亡。”
说完她叹了口气儿,满腔复杂地看了一眼痛失至亲的病人之子,什么话也说不出来,无奈离开了急诊室,给孩子和亲人留下了空间。当走到急诊室外时,女医生看着人来人往的医院,心中升起的,是悲哀。
如果不是要等该死的手术签字,病人还有几分生存的机会。而现在,一切都晚了,一个还是少年的男孩,失去了父亲。
这简直是在草菅人命!
她很想对着主任,乃至院长大声吼出这些话,但是,她吼不出来。因为,死去的人已经死去,她,却还要依靠着这份工作生存下去。
现实,就是如此。
许乾yin不会知道医生在想些什么,身为当事人之一的他自从得知父亲死去后,就一动不动、一言不发。
直到同来的许行坤,拍拍他的肩膀,满怀安慰道:“乾小子,想哭就哭,不要憋着,对身体不好。”话未说完,许乾yin突然瘫倒在了地上。
猛地跌倒,许志跃慌里慌张的跑出急诊室,出去喊医生,而同陵市人民医院的医生们也飞快地冲进急诊室,手忙脚乱的抢救着许乾yin。
而此时的许乾yin虽然全身没有一丝力气,五感似乎也封闭了起来,但他的头脑却无比清醒。
以前被迫记住的口诀,默写的符文,吟诵的真言全都从脑海中清晰的浮现出来,走马灯似的在许乾yin眼前乱晃,而随着这乱晃,许乾yin忽然觉得许多以前不懂的地方茅塞顿开了,不会的地方也似乎有人手把手把自己教会了,最后,脑中浮现出一个字。
“生!”
而这个字出现的同时,许乾yin只觉得身体中几十年都无法凝聚的那股真气忽然凝聚在了一起,形成了一个小球,当这个小球彻底凝固后,他的身体简直如同脱胎换骨一般,生出一股生机,修复增强着全身的机能。头脑更是从未有过的清醒,似乎现在什么东西他都能学会一般。
而当许乾yin体内真气凝聚,“生”字浮现出来的时候,围绕着整座同陵市人民医院,所有在急诊楼病人的病人病情都不约而同的出现了好转,哪怕这好转只有一丝,这些濒临死亡的病人们,体内似乎产生了一丝生机,这一变故也不知使得多少病患家属喜极而泣,大哭着感谢老天。
不知道过了多久,那股真气终于完成了对许乾yin身体的改造,“生”字也藏了起来,许乾yin这才缓缓地睁开了双眼。
老旧的单人病房中,充斥医院那股特有的福尔马林味道,看到病床上的许乾yin睁开了双眼,刚才那位女医生关切道:“你叫什么名字?”
“许乾yi脱口道。
女医生又伸出五根手指问道:“这是几?”
“五。”
“嗯,很好,你的神志清醒,看样子是没有什么问题了。嗯,那么,许先生,虽然我们很悲痛,但是我希望你可以接受现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