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县委一秘的引领下,林岩到了尹光的办公室。
“尹书记,酒厂那边的情况处理完了,我给你汇报一下。”
林岩心平气和地说道。
尹光这次没有摆架子,用手一指对面的沙发,微笑道:“林县长,请坐。
金主任刚才已经给我汇报过了,关于酒厂事件,没有扩大事态,你处理的不错,我基本满意……
不过,只是有一点,我需要强调一下。
酒厂工人擅自阻断国道交通,这是一件非常严重的问题。
对于这样的违法事件,有关带头人员必须受到严惩……
如果放任自流,银乡以后还不乱套了?
谁有点不如意的事情,马上去国道说事,这成合体!”
听到尹光的表态,林岩皱了皱眉头。
为了迅速平息事态,让工人代表出来谈话,林岩已经乡酒厂工人承诺,县里不会追究他们的责任。
县委书记要严惩带头闹事的人,等于对林岩的承诺不认账。
这么一来,林岩的承诺落空,其他的努力也等于白费了。
正色说道:“尹书记,对于这个问题,我有保留意见。
不错,酒厂工人阻断国道交通,性质的确非常严重。
不过,好在他们阻断交通的时间很短,并没有造成明显后果。
这些工人还是深明大义的,我对他们讲明利害关系之后,他们马上同意撤离。
酒厂工人这么做的目的,并不是要破坏交通次序,不过是通过这样的事件,引起县里的关注,帮助他们解决实际问题。
而且,当时处理这个事情的时候,根据实际情况,我已经向工人们承诺,县里不会在追究他们的责任,更不会秋后算账。
我是代表县委县府出面的,如果言而无信,将严重影响县委县府的声誉……”
尹光皱了一下眉头,不满地说道:“如果不追究组织者的责任,就等于开了一个很坏的先例!
我非常担心,银乡一旦有点事情,他们不仅仅会阻断国道,甚至要去阻断铁道的……”
面对县委书记的不满,林岩没有退缩,郑重地说道:“尹书记,对于这样的问题,我认为大可不必担心。
只要我们做好工作,各级工作部门认真负责,防患于未然,这样的事件完全可以避免……”
尹光沉默了几秒,寒着脸说道:“这个问题可以放一放。
只要酒厂那边不在闹事,可以免于对他们的处理……
林县长,通过这次酒厂事件,亦应该看出来了,银乡工业方面问题很严重啊……
没有办法,银乡工业基础非常薄弱,多年积聚的矛盾,历史遗留问题,将要集中爆发。
基于这个问题,前不久,县委通过研究,决定成立企业改制领导小组。
根据当时的决定,有常务副县长马云担任小组长,分管工交口的倪县长担任副组长,处理日常工作。
只是非常可惜,工作小组刚刚成立,还没有来得及开展工作,倪县长就出事了。
林县长,你现在接替倪县长的位子,就是当然的副组长。
对于这个改制小组,县里是寄予了很大期望的。
希望改制小组能够大刀阔斧地工作,把那些一贯赔钱的国营企业,该卖的卖掉,该倒闭的倒闭掉!
只有扔掉这些包袱,我们银乡的工业企业才能轻装上阵,打出一条血路……”
听到尹光介绍的情况,林岩微微点头。
穷则变,变则通。
银乡国有企业机制僵化,改革是必须的。
如果县里不主动改革,市场这个无形的手,将会把这些企业无情的淘汰。
只是,对于尹光说的全部卖掉,林岩并不赞同。
这种不顾实际情况,实行一刀切的做法,太简单粗暴。
“尹书记,我完全赞同县委县府的决定,对那些已经无法适应市场的企业进行改制,这个是非常正确的。
不过,我有一个提议。
对于这些企业,应该区别对待,而不是一刀切全部卖个个人……
比如银乡酒厂,工人们的意见就非常大。
根据酒厂工人反映的意见,银乡酒厂还有很大市场,产品口碑也一直不错。
之所以落到现在的地步,完全是领导班子不作为……
只要对酒厂适当改制,改选领导班子,这个企业还是能够活起来的。”
林岩据理力争道。
听到林岩这么一说,尹光不屑地一笑。
尹光扫了一眼林岩,不动声色地说道:“林县长,看来,你这次处理酒厂事件,从中得到了不少信息啊。
振兴银乡工业系统,提升企业活力,这是县委县府制定的总的原则。
当然了,事实求是,一切从实际出发,这是我们的工作原则,是我们的优良传统,自然不能忘记。
工业口是你分管的,具体到企业,如何选择改制方式,是卖给个人,还是让职工参股,这个没有必要硬性规定……”
对于林岩的意见,尹光虽然不爱听,不过,也不会硬性压制。
银乡工业系统已经到了非改不可的地步了。
具体怎么改,怎么才能让企业焕发新的生命力,尹光并没有自己的一套。
所谓的全部卖掉私有化,这个是常务副县长马云的主意。
其实,这个卖光的主意,马云也是抄来的。
毕竟,尹光才是银乡的老大,如果林岩弄出了成绩,老大脸上也光彩。
万一,林岩弄出了乱子来,反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