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秦臻这一骂,顾诏倒是松了不少心,委委屈屈的说道:“秦老,你说的这些……”
“我说的这些你都明白对不对?我就知道!”秦臻不等顾诏说完,继续骂道:“还你爸教你的,你爸要是有这个刚性,能憋到死也不说岳海歌和张平原的事?说吧,你这份东西,是请教了那家高人指点的。”说着,秦臻指了指桌子上的文件。他对顾诏的那些新颖看法,说不心动那是假的,一旦成功,在改革派里面那是有着根基的政绩。南方稻田养鱼的成功已经让改革派的呼声越来越高,如果秦臻这边能够再加一城,那对秦臻儿子还有平国新,都是有莫大的好处的。所以,秦臻不整个明白是不能安心的,凭顾诏这嫩伢子,还能想出这么多花招?
顾诏听了这话,彻底放下了心。看起来,秦臻一派是准备大展手脚,但仅仅是防空洞养蘑菇,还没办法把全县的经济调动起来,需要更大的手笔。顾诏抿抿嘴,说道:“秦老,如果您需要更多的改革手段,这份文件给了您比较多的建议。”
秦臻冷哼一声,慢慢的拿起文件,开始翻阅。顾诏瞄到一旁的窗台上有个大蒲扇,便站起身子拿过来,将小藤椅稍稍挪动到秦臻的下首,轻轻的摇晃起蒲扇来。
“小兔崽子,倒会找时间拍马屁。”秦臻斜了顾诏一眼。
“怎么是拍马屁?”顾诏摇摇头,认真的说道:“别说我跟小鸥关系挺好,一直把您看成爷爷,就算是个普通人,我一个小年轻帮老年人扇扇子,那也不为过啊。”
“行啊,你乐意扇,那就扇吧。”秦臻不再理他,把心思放在了文件上。
这段插曲,让顾诏流了不是一次冷汗,这也促成了顾诏在以后的日子里,凡事都要先揣摩上意,而不是凭后世经验办事的习惯。诚然,在改革开放的大路上,涌现出不少强力人物,但同样也落马了不少人物。那些落马的人,当真是看不出形势么?那也未必,恐怕其中的细节问题,他们没有把握好吧。
顾诏心里做着打算,细节决定成败的念头开始在他的脑海中发芽。
秦臻看了会儿文件,便让顾诏到屋子里面拿笔来。顾诏连忙从口袋中掏出钢笔,这个小小的动作又让秦臻点头不已。这个小子,倒是个有眼力有准备的小子。
秦臻心里做着判断,手却是不停的在文件的字里行间写着各类批语及看法。等到他看完这份文件,天边已经出现了褐红的圆晕,竟是过去了三四个小时。
“行了,这份文件,你重新誊写一遍,投到省报吧。”秦臻合上钢笔帽,说道:“那个省报的女记者,叫柳什么的,她应该可以帮你这个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