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琮听了,就转脸看这些难民,只见他们个个都是惊慌失措的样子,刘琮就好言安慰,说:“大家不要惊慌,有话自管和我说,我就是荆州衙门治中刘琮。”
这几个难民一听,扑通一声跪了下来,放开喉咙竟然嚎啕大哭起来,其中那个女的竟是一声下去就哭折了气,昏厥了过去,好长时间缓不过来。
刘琮急忙劝住了这两个男的不哭,吩咐袁瑛给这女的掐人中抢救,抢救了好一会儿才救过来。
他们这才说起如何遇难来的事来。
原来这三个人是两家子,那高个男人和女的是夫妻俩,另一个矮个男人是她们的邻居。
这高个难民说,昨天晚上他家里吃过晚饭以后,上灯收拾了一下就开始破条子,准备编笸箩。
就这样忙活了大约有一个时辰,也就是到了二更以后,忽然听得远处鬼哭狼嚎的,一时吃惊,觉得不是好事情,就出门去看,只见到处是火光,火光中有几个士兵拉出邻居来,将刀架在脖子上,问他们明年还养不养蚕了。
邻居一时回答得晚了,他们搂头就是一刀劈下来,登时将邻居杀死。
杀死男的还不算,又将女的拉过来,还是问明年养不养蚕了。
女的吓得说不出话来,这士兵又是一刀将女的杀死。然后擎着钢刀进屋,只听得屋里孩子哭了几声,忽然就没有了声音。
这几个士兵又奔出来,挥舞着钢刀喊道:“你们都听着,你们从哪里来的到哪里去!不准在我们这荆州养蚕!若是还要养下去,叫你们一个也活不成,都把你们杀绝。”
他们说罢,拿起火把就把邻居的草垛上火,远近火势熊熊的,都是这些士兵放的火。他们声嚷,谁要是再养蚕,一律杀死,杀不死的也要把他们饿死冻死。
我们一家听到这里就往四下瞭望,只见远近都起了火,都有士兵在杀难民,也不知道这是为什么,我们就吓傻了,一时没有了主意。
这时候看见邻居张胜来逃过来了,“喏,就是他。”高个难民说着把张胜来推了一下,说:“你向治中老爷说吧。”
张胜来说昨天晚上自己吃过晚饭到邻居家串门,有事商议了一会,忽然听的外边哭叫连声,声嘶力竭的,又听到喝叫喊杀之声,透过门窗可以看到外边四下起火。
和邻居出门看时,只见门口已经杀过来三个士兵,火光映照得他们手中钢刀闪闪发光,到了跟前这士兵也不答话,一把抓住我的胸口就问:“明年你们还养不养蚕了?”
我一时糊涂答不出来,邻居家的汉子在门口接着回答说:“怎么能不养呢?养啊,养蚕挺好的嘛。”
谁知道这士兵竟然放过我,举刀朝邻居汉子劈过去,当时就身首两地。
这士兵还骂道:“我叫你们养!谁养蚕就杀了谁!”说罢就冲进屋里,劈了啪啦一阵乱砍乱杀,竟把邻居一家五口全部杀死。
外边一个士兵就把邻居房屋上火来,一边火一边骂:“养吧养吧,谁养杀死谁,杀不死也要饿死冻死你们!”
我一看远近都有火光,都响起了喊声哭声杀声,一时冲动,拾起一块石头朝跟前的士兵砸过去,竟把这士兵砸倒在地。
当那两个士兵擎刀向我杀过来时候,我返身就往自家逃去,家里还有老婆孩子。
我也不知道怎么样了,就这样深一步浅一步的逃出不远,眼看着士兵的钢刀就要砍在自己的头上,谁知道脚下一绊,我竟然掉下了沟底,再爬起来时,只见迎头从沟底逃过许多难民,又哭又叫又逃跑却是都不敢大声嚷嚷。
我让过他们爬上沟畔找到自己家门,却见屋里没人,老婆和一个孩子都不见了人影,门口的草垛也没有火,我就怀疑老婆抱着孩子逃难去了。
我急忙往下追时,又听的东边厮打声,扭头看时,只见火光中他两口家正和两个士兵厮打在一起,其中一个士兵将他家孩子杀死,这位大嫂就像疯了一般死死抓着士兵胳膊又嘶又咬,另一个士兵就和这位大哥厮杀在一起,这位大哥有功夫,手中握着一根桑木杆子和士兵较量着,那士兵总是占不到便宜。
这时候远处又有士兵围过来,我一看不好,拾起一块石头将搂着大嫂厮打的士兵脑袋砸碎,拾起士兵的钢刀正要过来帮大哥时,那士兵见情景不好,竟然拔腿跑了。
大哥还要追杀,大嫂却过去抱起孩子抢救,这时候远处的士兵越来越近,我就拉着大哥大嫂下了沟底,就这样逃了出来。
我们逃到天明时候,大家挤在一块看看,大约有三五百人,却是没地方可去,妇人们想孩子哭哭啼啼的,男人么就垂头丧气,无路可走,就这样来到了江边。
最后不知道谁出了主意,说是来找衙门和蚕业司问问,为什么派兵杀我们?
路上大家都说不会是衙门派兵行凶,但是这些士兵都穿着荆州士兵服装,不是衙门派出去的又是谁呢?
刘琮一听就明白了,好生安慰着难民说:“我们荆州衙门接收你们难民住下来,就是设法让你们安安稳稳生活,怎么会派兵暗杀你们?
这几天不止是你们受了杀戮,就是长沙襄阳两地,也都发生了这样的事情。
长沙太守韩玄被刺身亡,江夏太守黄祖遇刺受重伤。
还有,长沙沿洞庭湖的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