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三婶与茉莉的婆媳争吵已是家常便饭,左邻右舍们听见了,也只是竖起耳朵听了听,遂而又缩回去自顾做自己的活计,或者有好事的站在三婶家门前看热闹,与身旁的对着三婶指指点点,热闹的议论着这回她们这对婆媳会是谁占上风。
明确茉莉不会吃亏,张福来摇头叹气的离开。
真是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各人有各人的活法,外人看着都是好的,内里只有自个儿才明白。
感慨了一番,张福来提着食盒往下家去。
离三婶家最近的是二姨婆。
正巧二姨婆在家,张福来打开食盒,从里面拿出萝卜糕,并说明了来意。
二姨婆面上是眉开眼笑的,嘴上却说道:“来就来了,还带什么吃的?这不是不把二姨婆当自己人吗?以后可不许这样了。”利落的从张福来手中接过萝卜糕,轻轻捏起一块品尝起来,连连赞道:“不错不错!你婆婆脾气虽然古里古怪点,但那手艺却是没得说的,在我们村里她要称老二,没人敢说自己是第一。”
张福来笑笑,没有接话。
看她畏畏缩缩的,二姨婆叹了口气,安慰道:“多年媳妇熬成婆,女人总是要走一遭的。”
“嗯。”张福来笑着点点头。
对于这个话题,她实在不知道怎么伸展。
不如不说,静静的听着。
好的建议,她给吸收了,无聊吐槽的,听听也就便了。
双方都有说话的念头,话才聊得热切。
现在二姨婆相当于剃头担子,一头热,没说几句话,她也觉得索然无味,没有兴趣了。
见状,张福来借此提出离开。
二姨婆送她到门口。
三婶家那里还在吵闹,不用刻意听也能听见三婶那鬼哭狼嚎的声音。
二姨婆讽笑道:“天底下能把日子过得每天都鸡飞狗跳的,这个朱氏也算是独一份的了。”
朱氏是三婶的姓氏。
听二姨婆话里浓郁的讽刺意味,张福来转头看了她一眼。
似乎二姨婆对三婶有些嫌隙。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日二姨婆笑闹三婶,那就是故意让她出丑的了,而她也因此无辜躺抢,好端端的被三婶给记恨上了,更让人气愤的是,二姨婆后来还状似好意的开解她!
霎时,张福来的心沉入谷底,哇凉哇凉的。
怪不得婆婆让她多接触了这些人之后,再做结论。
面对此情此景,她只能无奈的呵呵了。
果真是姜还是老的辣,她这块刚出土的新姜还得要多历练历练,多多见见世面才不会被别人当枪使。
因为二姨婆,张福来的心情有些低落,接下来的几家里,她表现得有些淡淡的,却也不失礼数。
在到大伯母家的时候,她的心情才好起来。
大伯母不在家,就只有跟她差不多大,应当是大伯母之前提过的她的小姑子辣椒。
辣椒虽名为辣椒,性子和长相却不是,比较温温吞吞的,一看就是脾气软和的人,见张福来提着食盒来,笑眯眯的请她到屋里坐,倒茶水招待,寒暄的过程中还解释了大伯母不在家的缘由,说话的语气很亲切,犹如那春日里的暖风,刮在身上懒洋洋的。
人与人的相处是有缘分在的。
张福来感觉跟辣椒说话很舒服,不自觉的放开了不少。
辣椒显然也觉得张福来不错,说着说着就说起了她的名字,为啥会取名为辣椒。
她说道:“我娘怀我的时候特别喜爱辣椒,觉得它不仅好吃,样子也喜庆,希望我也跟辣椒一样,把日子过得红红火火的,性子也火辣些,将来嫁人了,也不至于被欺负了也不敢吭声。可惜……”话还没有说话,张福来笑闹着接话道:“可惜人算不如天算,你倒在辣椒的路上越走越远,温吞吞的,跟只懒懒的大王八一样,嘿嘿!”
听张福来如此打趣她,辣椒囧得不行,气呼呼的反驳道:“我看你也跟我差不多,我要是大王八,你也差不了哪里去!”
一听,张福来更乐了,促狭的说道:“那现在是两只王八在说笑?”
两只王八在说笑?
辣椒不由脑海里浮现出那个场景,越想越乐呵,也忍不住笑起来。
一时间,屋子里满是银铃般的笑声。
正说着,大伯母回来了,她的身后紧跟着一个健壮的青年人,还有位头发有些花白的老奶奶。
辣椒忙迎上前,向他们三人解释张福来的来意,并互相介绍认识。
她指着张福来说道:“这就是嫂嫂之前提过的阿福。”又对张福来说道:“站在嫂嫂身边的是我的哥哥,哥哥旁边的是我的奶奶。对了,爹爹和娘亲呢?他们还在田里吗?还有淘气鬼呢?”介绍完之后,见家里的成员没有到齐,她不由朝门口张望。
大伯母回道:“田里还有些活计,爹和娘让我们先回来,牛牛贪玩,也要留下来。”然后又跟张福来说道:“待我向你婆婆问好,真是太客气了!对了,你婆婆的病好些了没?都说远亲不如近邻,要是遇上什么难题,我们能帮忙的尽量都帮忙。”话说得很诚恳,辣椒也在一旁附议,让张福来不要客气。
张福来经事虽少,却也不是榆木疙瘩的人,知道好赖。
她听得出大伯母话里的真诚,并非是简单的敷衍,心里十分的感动,也不多说客套话,直接答应道:“好,要是遇到了难题,一定找大伯母商量。”
大伯母这次笑意直达眼底,商量着辣椒的奶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