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牛二趴在地上磕了两个响头,这才去了。
程宗扬纳闷地说:「这泼货吃错药了?」
「笨死你了。」
「知道我笨还跟我打哑谜?」
「你猜呢?」
程宗扬赌气地蹲下来,打量著尸体。那家伙瞪著死鱼般的眼睛,一副死不瞑目的表情,周围并没有多少打斗的痕迹,似乎是猝不及防下被小紫一招击杀。
「看样子他好像和牛二动过手,你这死丫头满脑子坏主意,肯定在中间挑拨离间。我猜你会先对这家伙说牛二把他卖了,正带著人往这边来。然後又告诉牛二,这家伙要杀他灭口,把牛二那泼皮骗的死心蹋地。对不对?」
「程头儿,你好像聪明一点了哦。」
「跟著小姨,我脑筋也灵光多了。说吧,这家伙是谁?可别说你没摸清他的底细,就把他杀了。」
小紫踢开尸体,露出他身下一块玉佩。
程宗扬眼角跳了一下,「太乙真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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晴州城南,鹏翼社隐秘的宅院内。
程宗扬抹著鼻血从厅中出来,脸上却带著得意的笑容,他伸出手指,朝小紫摆了个胜利的手势,然後狂笑道:「妈的!挨了孟老大三天打,今天终於让我找到机会,给了他一记狠的!哈哈哈哈!」
小紫刚做了半个鬼脸,又连忙摆出淑女的样子,露出连小猫都能迷倒的纯美笑容,细声细气地说道:「公子辛苦了。」
程宗扬道:「刚学的撩yin腿!我用上了十成力气,这么一踢!哈哈!孟老大就是铁打的,也得有两天起不身!痛快啊痛快!」
背後传来一声冷哼,「谁说的?」
孟非卿负著双手,虬髯怒张,雄狮般从堂内出来,沉声道:「你的腿法全无根基,要从基本功练起。每天先扎上两个时辰的马步,再练一个时辰的梅花桩校正步法。」
「孟老大,你是故意整我吧?」
「臧修!」孟非卿道:「拿两个一百斤的铁锭,等程公子练功时,给程公子带上。扎马步的时候手也别闲著,把沙盘取来,让程公子堆出江州一带的地形。三天之後,我要考较他的军事课。」
程宗扬大喝一声,「猛虎掏心!」
「铁骑渡江!」孟非卿暴喝声中,双掌推出。
没等程宗扬看清他怎么出手,身体就彷佛撞上一群狂飙的铁马,然後又被无数铁蹄踏过。
孟非卿轻松地拍了拍手,温言道:「今天课就上到这儿,起来吧。」
程宗扬躺在地上,有气无力地说:「老大,你打死我算了。」
「那怎么成?」孟非卿搓着双手,乐呵呵说道:「今天还有事要请公子爷帮忙呢。」
「我都被你殴打得不形,还帮忙?没搞错吧?」
「看你说的,我今天不是没打你脸吗?走吧,江州之战能不能打赢,就看兄弟你的了。」
小紫笑盈盈道:「公子马到成功。」
「借姑娘吉言。程兄弟,请。」
程宗扬坐起来,「借钱?」
孟非卿点了点头。
四百五十四章 晴州陶五
马车朝晴州钱庄云集的宝泉巷驶去。程宗扬擦著鼻子的血迹,一边道:「还差多少?」
「一半。」孟非卿道:「本来已经谈好,但贾师宪铁腕封锁云水,让陶氏又犹豫起来。迟迟没有付款。」
「底线在哪儿?」
「二十万金铢,实付十万四千,只要能借到,我把人头押给他们都行。」
程宗扬叹了口气,「老大,你把底线放这么宽,陶氏不趁机狠敲你一笔才是傻子呢。这样吧,我来跟他们谈,你给我打保票就行。」
孟非卿也不客气,「反正这也是你的事。」
「先说清楚,我可没答应跟你们一起扯旗造反。」
「我们不过是借一块地,给兄弟们一个落脚的地方,又不招谁惹谁。贾师宪想跟我们过不去,我们总不能当缩头乌龟吧?」
陶氏钱庄与自己见过的银行完全不同,没有宽敞明亮的营业大厅,只有一排yin暗的小房子,为了安全,房间没有开窗,仅有的一扇小门也常年掩著。房内的柜台足有一人高,客户要踮起脚尖,才能与栅栏後态度冷淡的朝奉对话。
孟非卿道:「这是陶氏钱庄的总号,你别看它冷冷清清,随便一笔账目都不低於一千金铢,每月进出账目以百万计。没有上万金铢的身家,根本进不来。」
「怪不得呢。」程宗扬道:「这种环境,换作散户早被吓跑了。」
一名上了年纪的朝奉不言声地打开一道小门。两人弯腰进门,跟著老朝奉在狭窄的甬道间弯弯曲曲走著。两旁都是两丈高的砖墙,灰se的瓦片生满青苔,墙上同样都没有开窗户。
程宗扬好奇地问道:「大爷,要把这些库房都装满,得多少金铢?」
朝奉道:「单算金铢,整个晴州的金铢都装不满。换作铜铢,再多十倍的库房也不够用。」
「我看南荒那边,连铜铢都缺得很,做生意都是你换我的,我换你的。」
老朝奉眼睛微微一亮,「公子去过南荒?」
程宗扬笑嘻嘻道:「做生意嘛,当然到处奔走了。」
老朝奉慢吞吞道:「晴州商人遍天下,去过南荒的可没几个。」
老朝奉在一道小门前停住脚步,从腰间拿出一大串钥匙,慢慢拣出一只,打开门上的铜锁。
小门「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