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的菜园,腌臢得紧,也没什么好看的……」明心一边走,一边小心给这位施主解释。
程宗扬脸上带著淡淡的笑意,一手却伸到狐裘内,按住那柄珊瑚匕首。
明心一身功夫全在嘴上,俞子元修为不够,刚才地面微微一动,他和秦会之都立生感应。那不是地震,而是有人在施展步法。那人一脚之威,绝不在当ri的武二郎之下。两人心里转著同样的念头,在庙里和人动手,难道会是慈音?
明庆寺的菜园位於庙後,面积足有几十亩。沿街是一道矮墙,墙内种著数十株槐树、柳树,远远能看到一群汉子聚在树下。
看到那群人,明心脚步迟疑起来,低声道:「那些都是城里的泼皮破落户,整ri往园里偷菜。连著几位师兄都被他们打伤,直到年前,有个挂单的游方僧来看园子,方才好些,不成想今ri又来了。」
要是泼皮破落户都有这修为,武二那斯来临安,恐怕在泼皮圈里都难混出头来。
走近才发现,那些泼皮都离得远远的,站成一圈。场中立著一男一女。男的是个胖大和尚,剃发带疤,露出铮亮的头皮。他身材高大肥壮,浓密的须髯犹如刺猬,如果不是身上穿著一身灰扑扑的僧衣,胸前挂著一串念珠,看上去就像个cao刀卖肉的屠夫。
他对面却是个妙龄女尼,一身青衣,头戴尼帽。论起身形,那女尼怕只有大和尚的三分之一,此时两人却拳来掌往,正斗到酣处。
那胖大和尚一步落下,都踏出半尺深浅一个土坑。女尼如同穿花蝴蝶,身法极好,却无法攻破和尚的双拳,只一味绕著大和尚游斗。
小尼姑一脸的气恨,边打边道:「坏和尚!你赔我花花!」
「兀那尼姑,休得胡言!洒家哪里见过你的花花!」
大和尚叫的虽响,但脸上一层朱砂se,透著十二分的心虚。
明心一手掩住嘴巴,满脸不屑地在程宗扬耳边道:「出家人不坐禅念经,偏要舞拳弄棒,活该他到菜园来堆肥浇粪。」
场中两人蓦然分开,胖大和尚半幅僧袖被那女尼撕了下来,却是输了半招。
「再来!」和尚大喝一声,拿起旁边儿臂粗细的禅杖,然後扯下上衣,卷在腰间,露出满是刺青花纹的上身。
那和尚体格粗壮,身上的刺青却j细之极,刺的图案更是别具一格,从胸前到背後,一朵朵尽是枝缠叶绕,含芳吐艳的鲜花,犹如遍体锦绣。
秦会之脱口道:「好一个花和尚!」
俞子元却露出怪异的表情,「这……难道是……太巧了……」
程宗扬紧紧盯著那个大和尚,下意识地问道:「他是谁?」
「看他身上的刺青,和臧上尉说的有八分相似,应该是臧连长的师兄,花和尚!」
鲁智深?臧修的师兄?这是什么世道!
「那尼姑呢?你跟我说清楚,这会儿本来是该倒拔垂杨柳的,为什么会蹦出来一个小尼姑?」
明心「哎呀」一声,「小僧认出来了,那不是佛心庵的小师太杨柳吗?」
程宗扬一脸乌黑,「你们家尼姑起个法号叫杨柳?」
「公子有所不知——」明心一边说一边陪著笑摊开手掌。
程宗扬冷著脸道:「说清楚再给钱!」
明心痛快地说道:「佛心庵的规矩,尼姑要到十六岁才正式剃度,在佛前占取法号。这位小师太还没有剃发,只有个小名叫杨柳。」
明心买一送一,又多提供了一条情报,「那和尚俗家姓鲁,法号智深,著实是个浑人。因他身上刺著青,人都叫他花和尚,喜酒好肉,好勇斗狠,一喝醉就耍酒疯,在庙里待不住,才赶到菜园来……哎哟我的佛祖爷爷!佛门净地,是谁煮的这锅肉汤!」
「梆」的一声,明心光秃秃的脑门被人凿了个栗子。一名泼皮扯著他的衣领嚷道:「睁开你的狗眼看仔细了!这是萝卜,这是豆腐,哪儿的肉汤?」
明心连忙点头。
「来,这块豆腐赏你了!」
泼皮夹了一块狗肉塞到明心嘴里,明心苦著脸咬住。这块肉下肚,自己想去告状也不成了。
程宗扬笑呵呵在旁看著,没有半点插手的意思。
「花花!」小尼姑尖叫一声,飞身掠来,却是看到锅边一张狗皮。
鲁智深刚才还一口咬定没见过,这会儿被人捉贼捉赃,一张老脸顿时涨得通红。他双腿分开,两手握住禅杖,双臂一振,儿臂粗细的杖身「嗡」的发出一声震响,然後大吼一声,气吞山河,顺势把尴尬掩了过去。
小尼姑眼圈顿时红了,抬手拔出长剑,带著哭腔道:「坏和尚!拿命来!」
鲁智深的禅杖一使出来,立刻占了上风。那小尼姑方才交手只是占了轻巧的便宜,真实修为比鲁智深差出一大截。交手不过十余招,便被逼得在场中立足不住,她纤腰一折,跃到一株柳树上,剑光犹如无数繁星,朝鲁智深洒去。
周围的泼皮大声叫好,纷纷道:「大师傅!给这小尼姑一点颜se瞧瞧!」
「大师傅吃你庵里的狗肉,是看得起你!」
「出家人养什么狗?活该被吃!」
鲁智深双肩一连中了数剑,却连一点伤痕都没留下。程宗扬看的清楚,剑锋击在他身上,如中金石,果然是如假包换的金钟罩。只是鲁智深遍身刺青,不像臧修那样一运功就金光外露,倒是身上数十朵花瓣逐渐浮现金se,宛如遍体鲜花怒放。
鲁智深的禅杖越使越顺,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