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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粮、腊肉、水囊……”程宗扬一边看着单子,一边道:“咱们进去一趟就走,又不是去过日子的,用得着带这么多吃的喝的吗?”
“公子有所不知,那太泉古阵规模极大,单是第一层,想走一遍,至少就要两天时间。x x 网 站 。而且太泉古阵五日一开启,即使咱们运气好,进去便找到东西,也要带够五天的吃食。”
“绳索二十丈,方便铲两把,火刀火石五副。护身符簶十张,石人三个,河图五册……”程宗扬道:“徐掌柜,你不会是把你的破烂全卖给我了吧?”
徐君房脸微微一红,低声道:“後面这几样少买点也可以。”
“哪里的绳索一丈就要一个银铢?”萧遥逸袖子挽到肘上,拍着柜台与小二讨价还价,最後让他成功地杀下五枚铜铢,二十丈省了一枚银铢。
穿着牛仔服的武二郎一脸憨厚地过来,把绳索套在肩膀上,顺手摸了那奸商两副火刀火石。朱老头揣着手在店里晃悠,不时大声咳嗽着吐口浓痰,让店里的掌柜和小二都直翻白眼。
等东西买完,程宗扬觉得大伙的脸差不多也都丢尽了,这才收拾东西结账。就在这时,一个英姿勃勃的身影跨进店铺,朗声道:“小二,有绳子吗?”
小二没好气地说道:“就剩那么点儿,全被买了。”
听到那个声音,程宗扬两眼顿时放出光来,转身堆起一脸笑容道:“哎呀,好久不见!小宗,竟然是你?”
那个英武少年被他垂涎三尺的模样吓得後退两步,半晌才大叫一声,“竟然是你!”说着去摸他的腰刀。
程宗扬手一抬,将他出鞘的腰刀按回鞘中,一边亲热地攥住他的手腕,笑眯眯道:“小宗啊,你不在军中当值,怎么跑到这儿来玩呢?”
来的正是选锋营的勇将宗泽,可惜这位未来的名将现在还太嫩了点儿,来不及出手就被程宗扬吃得死死的。
宗泽额角绷出青筋,切齿道:“我家大貂珰就在此处!看你们这些反贼还往哪里跑!”
程宗扬下巴险些掉下来,失声道:“秦大貂珰!他不是出去办差兼养伤,怎么跑到苍澜来了?”
门外低低咳嗽一声,秦翰半显阳刚半显阴柔的声音响起,“秦某奉太皇太后慈旨赶赴苍澜,不意在此遇到故人之子。”
萧遥逸冷笑一声,“老阉人,我爹怎么就没打死你呢?”
秦翰负手立在阶下,他没有穿军中的戎装,也没有像内宦一样戴貂佩珰,只穿了身普普通通的灰袍,就像一个疲倦的老人。
就在程宗扬愕然的刹那,宗泽猛地拔出手腕,向後跃去,一边叫道:“大貂珰!我叫人擒下这班反贼!”
秦翰目光往店内一扫,然後转身背对着众人,淡淡道:“秦某平生无私敌。既然双方言和,诸位便非是我大宋之敌,何必生事?”说着他顿了顿,“殇兄以为然否?”
程宗扬颈後的汗毛微微竖起,感觉到一丝危险。
朱老头嘿嘿笑了两声,“你是没鸟事,我是鸟没事,小鸡不尿尿,各有各的道。”
秦翰毫不动怒,淡淡道:“一言为定。”说罢拂衣而去。
宗泽紧赶两步,追上秦翰,然後回头狠狠瞪着程宗扬。
程宗扬眉毛满脸乱飞地朝他挥了挥手,然後双手拢在嘴边,高声道:“小宗子!放心吧!我会等着你!”
宗泽背影一个趔趄,险些摔倒,接着赶紧逃之夭夭。
武二郎热闹只看了一半,一脸不过瘾地咂咂嘴,“没意思,没意思。”
萧遥逸手指敲着柜台,忽然一笑,“圣人兄,好机会啊。要不要踩踩点,顺手幹掉这老太监?”
程宗扬收起笑容,“先办正事要紧,尽量别节外生枝。”
一行人离开店铺,武二和萧遥逸在前面一边走一边吵闹,朱老头拢着手落在後面,程宗扬放慢脚步,眼角余光微闪,看到朱老头身影一晃,绕到屋後。
自从秦翰叫破朱老头的身份,程宗扬就留了心,见状想也不想便跟了过去。刚到屋後,他便感觉周围的气息仿佛凝固般变得冰寒,接着一个苍老的声音冷冷道:“殇振羽,你居然还活着!”
朱老头腰背缓缓挺直,佝偻的身体伸展起来,像株大树般昂然而立,开口说道:“君老儿,今日倒是好心情。”
月光下,一名鬚髪皆白的老者立在破旧的竹舍上,寒声道:“殇、岳二贼同至太泉,倒省了老夫一番手脚!”
“这老头叫君雄飞,是我手下败将。”殇侯道:“你仔细看,他右手少了一根小指,便是当年在我的五毒散下断指求生,才保住一条性命。”
君雄飞一张老脸像抹了层硃砂般涨红起来,厉声道:“殇老贼!若非你当日施诈,怎会令老夫自废一指?看掌!”
此时已经是掌灯时分,天际无数星光仿佛嵌在天鹅绒般的夜幕上,君雄飞一掌拍出,满天星光都随之一暗,一股霸道的劲风从空中覆压下来,击向殇侯的脑门。
远在十几步外的程宗扬被这股劲风扫到,身上仿佛被一块千斤巨石压住,呼吸都变得艰难。他催动丹田的气轮,抵抗身上的压力,一边惊愕地望着那老者,这君老头看着老得要死,修为却非同一般,难怪敢来找死老头的麻烦。
殇侯却是抬手屈指一弹,指尖射出一缕乌黑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