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宗扬也折了根柳枝,叼在嘴里低声道:你鼻子最灵,瞧出这儿的不一样了吗?嘿嘿,那个朱老头……
程宗扬还没说完,就看祁远朝自己一个劲儿的挤眉弄眼。他回过头,只见那个叶媪正站在自己身后不远处。
程宗扬一点都不脸红,直起腰道:喂,昨天你话说了半截,让我一夜都没睡好--你说我过几天就不用来了,是什么意思?
叶媪神态从容地说道:你把真气运行到手太阴、手少阴、手厥阴三经,阴维、阴跷二脉。
人体十二正经有六条阳经和六条阴经,分别为手三阳、手三阴和足三阳、足三阴。阴维和阴跷属奇经八脉中的两脉,王哲传授给自己的九阳神功侧重于六条阳经和阳维、阳跷二脉,很少运至阴经。而凝羽的功法则侧重于阴经,程宗扬对此并不陌生,当即催动丹田中的气轮,在这五条经脉中运行一遍。
这有什么啊。哈哈……
程宗扬笑声未落,叶媪衣袖飞起,一掌玉蝶般拍在程宗扬胸口。
程宗扬左手一张,抓向她的手腕,右手已经抓住匕首。叶媪击来的力道并不强劲,程宗扬有十成把握能拧住她的手腕,给她一个好看。谁知她掌风袭来,自己真气只运行一半,胸口就如受雷殛,几条阴经同时一震,潜伏在其中的阴寒气息汹涌而出。一招都没递出,胸口就结结实实被叶媪拍了一掌。
劈开龙神头颅时它力量反噬的一幕再次出现,程宗扬丹田剧震,蛰伏在经脉中多时的阴寒气流像毒蛇一样蹿出,四处涌动,仿佛要将经脉撕得粉碎。
祁远没想到两人说动手就动手,愣了一下才跳起来,去抢自己的刀。没等他出手,叶媪随手一拂,他就像滚地葫芦一样滚到一边。
程宗扬狼狈地弓着腰,嘴巴大张着,却一口气也吸不进来。
明白了么?叶媪抬手在他腰侧一撞,程宗扬才透出一口气,经脉中纷乱的气息逐渐收拢。
叶媪扬起下巴,冷冰冰道:像你俩这样手拉手往死路上走的傻瓜,着实少有。去见殇侯吧。
程宗扬喘了几口气,先把祁远拉起来,然后连忙跟在叶媪后面,阳光不断从走廊两侧透入,在叶媪衣衫上洒下斑驳的光影。叶媪双手平握胸前,步伐从容优雅,虽然此时年纪已经不轻,仍能看得出她年轻时绝美的风致。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程宗扬先奉上一顶高帽,叶姨走路时的姿态真是有气质,就像宫里的贵人。
叶媪头也不回地说道:不叫喂、喂了么?
程宗扬干笑两声,叶姨大人有大量,肯定不会跟我们小辈一般见识的。哈哈,我看殇侯也有点怕你呢。那次不知道你给他下了什么药,那老家伙差点拉死在路上。
叶媪昂起头,一言不发。
程宗扬旁敲侧击道:殇侯在南荒这么多年,也挺不容易的,是吧?听说他在六朝也是大大有名的人物。殇振羽……这名字不大像真名啊?
叶媪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就像没有听到一样,让程宗扬讨了个没趣。不过程宗扬心态倒很坦然,笑嘻嘻道:凝羽说这里的温泉对她伤势有好处,是不是真的?如果是真的,我们就在这里多住一段时间,等她伤好了再走。到时候就得多麻烦叶姨你了。
叶媪忽然停下脚步,转身看着程宗扬,皱眉道:凝羽没有和你说吗?
程宗扬愕然道:说什么?
叶媪神情冷峻,她经脉阴气过盛,早已积重难返,又累次受创,已经命悬一线。至少要在这里住上一年,细加调理,才有可能复原。
程宗扬愣了一会儿,叫道:怎么可能!她昨晚还好端端的,怎么让你一说就命悬一线了!
蠢材。叶媪冷冰冰道:孤阴不生,孤阳不长。别人给她下了个圈套,她就跳进去,居然能支撑到现在,也是一桩奇事。如果不是饮了殇侯的碧阳茶,你此时已经是死人了。
程宗扬想起凝羽昨晚的举动,心里越来越惊慌,不行,我要找她去!
你去有什么用?也要在此地留一年?叶媪寒声道:有你在,凝羽还怎么疗伤?
程宗扬叫道:她是我的女人,难道我不在这里陪着?
叶媪瞥了他一眼,你能一年内不去找她么?
程宗扬哑口无言。
堂内传来一个充满威严的声音,何人在堂外喧哗?
程宗扬瞪了叶媪半晌,然后一掀帘子,踏进堂内,没好气地说道:你们都商量好了,合起伙来蒙我是吧?说着拿起案上的茶盏,一口气喝干,呲牙咧嘴地说道:喝这么烫的茶,小心以后得食道癌!
殇侯看看叶媪已经离开,这才把板起脸放下,嗔怪道:小程子,你心里有火也不能对本侯撒吧?凝羽那姑娘,本侯瞧着挺好,留在这里养伤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况且……殇侯话风一转,傲然道:她的伤势,除了我这里以外,天下无人能治!
程宗扬把茶盏一丢,不客气地说道:你找天命之人,不会是找着好玩吧?还把凝羽留在这里当人质,以为我是傻子啊?
殇侯怫然道:我要留下你,就是一伸手指的事,还用抓个女子当人质?小程子,你这也太小看本侯了。
程宗扬叹了口气,我这不是着急吗?好了老头儿,我知道你对我不错。不管我是不是天命之人,只要你觉得是,那就是好了。要我帮你做什么,说句话出来。能做到我就做,做不到我也没办法。
殇侯饮了口茶,慢悠悠道:本侯想开一家商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