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凝连忙吞下,口中霎时化开清凉沁人的香味,似乎有一股清泉瞬间漾开,方才那股折磨得她生不如死的痛痒感觉顿时缓解了些许。
“老郭!”简牧尘报了一串药名,让郭善去准备药浴。
“松开!”简牧尘低头命令沐凝。
沐凝这才意识到自己竟然还搂着简牧尘的脖子,她嘴角一哂,尴尬地缩回双臂。
简牧尘却抓住沐凝胳膊,他的手很凉,熨帖在沐凝火热的肌肤上,很舒服。
然而查看过后,简牧尘却皱紧了轩眉。
“怎样?是不是我没救了?”沐凝前世对毒药也相当精通,但她却从没有听说过这什么劳什子的芸花毒。
一见简牧尘眼神沉肃,沐凝立即就紧张了。
简牧尘却不语,只是细细看着沐凝原本白希雪润胳膊上的红斑。
半晌,他抬眸,眼神诡异地盯着沐凝的脸。
“呜呜,你别吓我啊!我还没活够呢!”沐凝心一沉,她一天内经历数次生死危机,方才又遭受如此痛苦折磨。
任她心智再怎么强,于心理上来说,也就是一个二十岁刚出头的小女子,实在经不起任何打击了。
“主子,药汤准备好了!”郭善动作很快,但当他进来禀报时,见简牧尘与沐凝离得那么近,他那对精明的绿豆眼里也不由掠过惊异。
但接下来,当郭善看到简牧尘竟然一把打横抱起沐凝,径直朝外走去,郭善的眼珠子几乎都要掉到地上了。
这,这还是他们家那个冷情冷性,从不近女色,甚至都不让女子近身的主子吗?
简牧尘抱着沐凝进了浴房,大浴桶里水汽蒸腾,浓郁的药味弥漫着,那药汤呈现出一片紫黑色。
简牧尘一进屋,直接就将沐凝连人带衣扔进了浴桶里。
“噗!咳咳咳……”沐凝毫无防备之下,一头栽进浴桶,顿时呛了水,她在水里一阵猛咳,差点没活活淹死。
简牧尘转身去架子上拿了几个小玉瓶回来,顺手将一面镜子扔到水里,那溅起的水花霎时扑了沐凝满脸。
“喂,简牧尘,你够了!”沐凝服下简牧尘那颗药丸后,虽然身上红斑未退,但那股折磨她的如同被万蚁啮咬的痛苦已然减轻了许多。
再说了,她本就不是个愿意吃亏的性子,此时有了点力气,立即便横眉怒目瞪向简牧尘。
“叫师父!”简牧尘几步走过来,伸出长指勾住沐凝尖尖的下巴,他气息冷淡,眼神漠然如冰。
“不!”沐凝一扭头,躲开简牧尘的手指,清冷眼眸倔强。
如果是今天以前,沐凝绝对不敢和简牧尘这样说话,他在她心里可是强大到逆天的存在,不论是自身的武力值,还是他手中那足以与朝廷抗衡的势力,都让她眼巴巴地想要凑上去。
因为她明白自己实力的弱小,只有找一座强大的靠山,才能保障她的安全。
所以才有之前她不顾自尊,死皮赖脸求简牧尘收她为徒的那一幕。
可是,当沐凝今日在宫中步步遇险,被皇后与太后等人狠狠羞辱,她突然觉得自己就像是一株低到了尘埃里的杂草,任谁都能在她身上践踏。
这让沐凝很沮丧,但也让她明白了一点,如果自己不强大,靠任何人都是枉然!
就像是今天,她原以为自己找到了简牧尘这样强大的靠山,就可以从此高枕无忧,却没想到,在这世间,皇权才是至高无上的存在,简牧尘再厉害,他也管不到宫中。
沐凝忽然觉得自己那拜师的行为就是一个彻底的笑话,这让她愈发沮丧,心里很不是滋味。
“你在气什么?”简牧尘抬眸,眼神淡漠望着沐凝,她之前哭泣的样子还在眼前,不知为何,今夜他的心似乎有点乱。
“没有!”沐凝嗡声道,她密如扇的长睫垂落,先前受不了剧痛时狠咬的嘴唇上的血渍都干了。
但是沐凝却也因为简牧尘的这句话而心头一惊,她在生气?
不,这怎么会?!
可是,是的,她真的是在生气!
她在气简牧尘没能在她需要他的时候第一时间赶到,她也气自己的不中用!
但是,她可以气自己,却有什么资格去气简牧尘?
原本就是她死皮赖脸硬凑上去的,她凭什么要求他对她上心?!
“凤惊鸾,你有需要时就来求本座,是你硬要拜师,现在又是在和谁赌气?!”简牧尘将沐凝神情变化看在眼中,他眯眸,好看的唇抿紧,嗓音愈发严厉了几分,“你当本座是什么,竟敢如此呼之则来挥之即去?!”
“我,没有!”沐凝抿唇小声道,她突然好想哭。
今天已经是第二个人跟她说这句话了,一个是容楚大妖孽,一个是简大教主,她一个小透明哪有这个本事对这两人呼来喝去!
简牧尘自语沐凝认识以来,还从不曾用如此严厉的语气与她说话,他见沐凝神情委顿,那一身衣物浸了水,全都贴在了身上,一身雪肤几乎全被红斑覆盖,他冰冷的眸子沉了沉,半晌方才缓了语气,“拿起镜子,看你的脸!”
沐凝不知道简牧尘为什么要她拿镜子,她睁大疑惑的眸子看了看简牧尘,见他并没有开玩笑的意思,她这才慢吞吞地伸手去浴桶里摸出那面手执铜镜,借着灯火的光芒,她看向镜子里。
平淡无奇的小脸,蜡黄的脸色,还有一双毫无生气的眼睛。
沐凝更加疑惑,她伸手捏了捏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