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傻站着干什么?!”凤英才见这几个汉子都停下了,不禁厉声呵斥。
“棺材里,有人呼救!”左边那个汉子鼓起勇气道,“她说她是二小姐!”
这几个抬棺的人都是凤家农田里的佃户,平时老实巴交,也没干过害人的事,此时听见棺材里的人呼救,明知人没死,他们也不敢将棺材放入墓xue。
“二小姐?”李氏闻言,只觉心狠狠一跳,但她随即便释然,眼底露出恨毒,一定是凤惊鸾那个践人想混淆视听。
小践人以为说她是凤琦儿,她就会信以为真命人打开棺材去救她?
李氏冷笑,哼,真是妄想!
“胡说!”曾老太太顿时怒道,那对恶鹰般的眼睛里猛然射出凶恶的光,枯瘦的手指着那说话的汉子,“你再敢乱说一句话,今年的租子照去年的三倍收!”
那汉子一听这话,立即哭丧着脸,“老太太,是小的听错了!”
他家天地一年统共也收不到多少粮食,交完租后,剩下的再怎么省着吃也撑不到半年,现在老太太一句话,要收他三倍的租,那他这一年就白干了!
“对不起啊,小姐,不是我不帮你,实在是我上有老下有小,帮了你,我一家老小就饿死了啊!”那汉子再不敢多言,他心里不断告罪,手下不停,已经和其他几名汉子合力将硕大的棺木放入了墓xue里。
潮湿的泥土漫天扬起,落在棺盖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这声音也在狠狠折磨着凤琦儿的耳鼓。
她躺在棺材里,旁边还躺着一具真正的尸体,凤琦儿已经恐惧到濒临崩溃的边缘,她拼命用指甲抓挠着棺盖,用头去撞,喉咙都叫哑了,却还是没有人理她。
“啊——”凤琦儿疯了一般死命地捶击着棺盖,指甲全都卷了起来,鲜血淋漓。
都说十指连心,但凤琦儿却好像根本就感觉不到疼痛,她大口地喘着粗气,她能感觉到棺材里的空气越来越稀薄。
渐渐地,凤琦儿的胳膊也软绵绵地耷拉了下来,她徒劳地睁着眼睛,地底下漆黑一片,什么都看不见,什么声音也听不见,可是这种意识清醒生生等死的折磨却比一刀解决更让人恐惧百倍。
凤琦儿只感觉胸口像是压着千钧重的巨石,让她每喘息一次都要承受巨大的痛苦。
喉咙似乎也被一只冰冷的手给捏住了,凤琦儿无助地张大嘴巴,双腿拼命地踢蹬,最后的意识里,她看到眼前一张惨白的脸……
坟墓砌好后,众人焚化了那些陪葬的纸人和纸扎的楼台,又烧了纸钱,便都散去了。
李氏除掉了心头大患,正是得意非常的时候,但不知为何,她总有点心慌,刚刚那个汉子口中说的棺材里的是二小姐,一直在她心头萦绕。
不行,她得赶紧赶回凌阳侯府,必须看到琦儿安然无恙她才能彻底放心!
“老太太,侯府里还有事,媳妇就先回去了!”李氏找了个借口。
“嗯!”曾老太太急着回去查看那些账本,她也懒得去搭理李氏。
而且她心中对李氏十分怨怪,若不是这个女人带了凤惊鸾那个贱丫头来,她的两个儿子又怎么会死?
曾老太太一走,凤家的人自然都要跟着她回去。
然而这一行人却不知道,此时的凤家老宅里,已然是天翻地覆!
“老太太,老太太!不好了不好了!”
凤家浩浩荡荡的马车刚到老宅前街上,就有人跌跌撞撞冲过来,脸色刷白,惊恐万状地扑倒在曾老太婆的马车前。
“什么事慌慌张张!成何体统!”曾老太太很是不悦,凤家在华安屹立百年,虽然渐渐衰落,但百足之虫死而不僵,这华安城几乎有一大半的人都是和凤家沾亲带故的。
作为凤家实际的掌权者,曾老太太平素就很是注重身份和排场,每次出来,那一身威严都不亚于太后出巡。
所以此时看到这个只是给凤家的铺子打杂的伙计慌成这样,曾老太太觉得非常丢脸!
“老太太,刚刚有一群人闯进了凤府,将府里的人都绑起来了,还到处乱翻东西!”那伙计吓得浑身抖若筛糠。
他原本是打算去给府里送东西,却没想到刚走到门前就看见那骇人的一幕,于是赶紧躲了起来,这才逃过一劫。
他还从没见过那么恐怖的人,那群人身上都像是缠着无形的黑气一般,让人看一眼就心胆生寒。
“何人如此大胆!”曾老太太一听竟然有人敢闯入凤家,顿时勃然大怒,同时心中也暗自着急,那些贩卖私盐的账本可不能被找到,否则今天凤家可就真的在劫难逃了!
“母亲,怎么办?”凤英才也着急了,他也很清楚一旦那些账本被曝光,那么凤家将会受到怎样的惩处。
“去找府郡大人!找他借两百士兵!”曾老太太眼珠子一转,立刻命令道,“老身倒要看看,这到底是谁有这么大的胆子,竟敢在太岁头上动土!老身定要他有来无回!”
“是!”凤英才赶紧下车离开。
曾老太太率领一群人也到了凤府门前,一看到守门的两个黑衣人,曾老太太立即指着他们开骂,“哪里来的杂碎,你们知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竟敢在此放肆!”
然而曾老太太话音刚落,眼前像是有寒光闪过,她忽然就觉得鼻尖一凉。
跟在曾老太太身后的纪氏手上忽然多了个东西,她低头一看,发现那是个鼻子,再一抬头,便见曾老太太脸庞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