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亚洁面色尴尬地看向张胜伟,那个事情张海琴既然知道,张家其他人就没有不知道的道理,张胜伟这不是明知故问嘛!
张文涛呵呵一笑,“得了大哥,都是过去的事了提它干嘛,人没事就是福气。”
张胜伟却不紧不慢地打着官腔道,“孩子这个年龄最是容易犯错的时候,你们当爸妈的要重视教育嘛!不要每天只顾着赚钱,出了事赚多少钱够你们折腾的?亚洁,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方才他在张怀西那吃了瘪,这会儿也算是给自己找个面儿。
王亚洁连连点头,尴尬应是。
张海琴便也皱了皱眉,“绫绫,你也不小了,有些事我做姑姑的不好多说,但是跳楼轻生这个事情以后是万万做不得的,你想你在学校跳了楼,给你张叔叔得带来多大麻烦?他虽然不是你亲父亲,没有生育之责,但也有养育之恩吧?把你调到优秀班级为的什么,还不是为的你好?”
在张海琴看来,苏绫这孩子太不懂事了,给男同学递情书,遭到拒绝跳楼,这种事光是想想都让她觉得离谱,自家孩子是打破脑袋也做不出的。
方才没有机会插口这话题,现在老大提出来了,她也就忍不住训斥两句。
她自然不知道苏绫正是被她口中这位有养育之恩的继父逼到那般境地。
张胜伟点了点头,跟着接腔,但却不冲苏绫,而是冲着王亚洁,“你跟文涛也有些日子了,按理说也算是我们老张家的一份子。亚洁啊,你上过大学,见过世面,应该知道教育儿女不能疏忽地道理。”
“是是是。”王亚洁尴尬点头。
“所以啊,孩子的错不在孩子,在你这个当妈的身上,老话不是说自不教父之过?文涛一天忙着教学已经够累的了,你在酒店当服务生不是挺清闲的?这孩子教育不到位,你这当妈的可脱不了责任!”张胜伟语重心长地打着官腔,端坐在椅子上,派头模样破像是领导训话。
他在单位就是个普通职工,可到了外面却习惯地学着上面装腔作势拿捏腔调。
张怀西就乐呵呵地笑了笑,“行了行了,今天不是批斗大会啊!不过亚洁,不是哥说你,文涛当老师赚的不多,你又是个在酒店做领班的,你俩基本跟赚死工资没区别,你再看现在这是什么社会?青城县都要发展起来了,以后想不被这社会抛弃靠什么?还不是靠儿女。雅芙的成绩没得说,苏绫的可得抓紧往上提提!”
张怀西在ktv当经理,算是在道上吃得很开,妻子的小饭馆又进账不菲,日子过得最是舒坦,打心眼里对当老师的张文涛、张海琴和在建业局上班的张胜伟不大瞧得起。
所以在家里说起话有时比老大张胜伟还无所顾忌。不过再如何说也是一家人,每当家里有事需要他出面帮忙时,张怀西也都是跑前跑后决不让家人在外吃亏,这点倒是个热心肠的。
“是是是……”王亚洁低了低头,强颜欢笑。
从始至终,苏绫靠坐在椅子上看着这场‘批斗大会’从众人对待王亚洁的态度和眼神来看都能察觉出很明显的轻视和不认同。
苏绫前身的确没有为这位母亲争过脸,露过面儿。
而王亚洁一个女人与家人断绝关系生下女儿,又一个人将女儿拉扯长大,一边为了自己和女儿的生计又要打工赚钱,的确很不容易,已经没有更多的时间耽搁在女儿的学业上,苏绫记忆中,母女俩最苦的时候租住在一个破旧的小矮房里,王亚洁一天要打上三份工来养家糊口。
就在这时,王亚洁忽然感觉放在腿上的手掌一热,低头一看,却是苏绫的手正搭在了她的手心中。
抬眼,就对上女儿那双漆黑如渊地眼眸。
那双眼沉静,平和,仿佛能在无声之中给予她莫名慰藉。
又仿佛是在告诉她:别怕。
微微一震,王亚洁再次定睛去看,却见苏绫已经别开眼去,淡淡地出声道,“距离中考还有一年时间。我想如果认真准备,依旧可以做最后的冲刺。”
噗嗤!余蕊忍不住瞪大眼睛吃惊地笑出声来,她禁不住上下打量苏绫……做最后准备?苏绫?
她的成绩摆在那里,底子也摆在那里,拿什么做最后准备?
“你还是先把这次月底考试混过去再说吧。”张雅芙忍不住扯了扯嘴角,放大了声音,“这次月底考试拖班级后腿的学生要被调离一班,苏绫,好好考哦。”
苏绫顿时牵了牵嘴角,目光看向张雅芙,“我会的。”
这还是那个每每坐在饭桌上一言不发低头吃饭的苏绫吗?这份自然地语气,毫不怯场地态度,倒是令张雅芙在气势上输了三分。
还是那套老旧的校服,蓬松的长发,消瘦的身形,但一张嘴,感觉上怎么变化那么大?
这时服务员将菜端上桌子,比起以往似乎点了两道价格不菲的硬菜,都是出自张怀西之手,他看着菜盘上桌更是一边介绍一边乐道,“咱们老板就爱吃这两道,他这人很会吃嘛,你看这蒜蓉扇贝营养价值高得很。”
此时,此地,蒜蓉扇贝光是一个就要卖到二十八元一只,桌上十一个人,这张怀西就点了十二只,更是言道好事凑双,没有点单的道理。
方才大伙点菜的时候忙着说话,谁也没注意到张怀西竟然下了这么狠的手。
三百多块啊!这一道菜每人一个尝尝鲜就要三百多块!简直是要了张文涛的命!
看着大伙神色异样,张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