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惊动了这人——”李敏不知道他们两个怎么想,不过可以想到那个女子接下来的动作,“她肯定会继续留在那里,以后要再见,怕是更难。”
另两个人都知道她这话是不会有错的。今晚过后,必定还会惊动到太后,到时候,真的是想见那男子一面都难了。
“你们先给我说说。”李敏突然抬头看着他们两个,“那人是怎么病的?”
她李大夫来,主要是给人治病的。如果去到那里,真的可以去到那里见到人,八成只是匆匆一面。对于一个给人治病的大夫来说,详细了解病人发病的情况,是很重要的一个步骤。如果不能从病人口里亲自得到,必然要从其他与病人亲密的人口里了解。如果能事前先了解了病人如何发病,更有利于大夫给病人进行检查时如何在短时间内集中于重点地方检查,瞄准病因下药。
另两人在了解她的想法以后,是先互望了会儿。
老实话说,对于她的医术是否能把那男子救回来,他们都没有十足的把握,心怀一丝疑问,因此,对于她给人治病的事儿,也就没有抱了十足的期望。
这样说来,他们带她来的目的,和她的目的,还真的有一些差异。他们带她来是认亲,她好像一门心思想的是给人治病。
对此屠二爷都不禁失笑了:“你真把自己当大夫了?”
李敏深意地瞥了他一下,道:“本妃无论何时何刻,首先是一名大夫。”
屠二爷摸了摸鼻子。
看来在高卑,女子当大夫,一样是件稀奇的事儿无疑。
莲生的声音较为温和,道:“她的医术,贫僧见过,确实,比贫僧高强。”
“你的医术我知道,当初太后的人病了,都想请你来医。可你跑出高卑了。连你这样的人,都看不出他得的什么病,束手无策。你认为,她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能看出他得的什么病吗?”
只听屠二爷这话,李敏还真得承认,这个屠二爷也不是对医学什么都不知道的普通人。是,有些病,不是说大夫一看就马上能看出来的。甚至有些棘手的病症,大夫要给病人医着医着,医了一段时间,从病人治疗以后的效果反馈下来总结,才能得出究竟是什么病。可她,现在最缺的就是如何与病人接触的时间。
“不管怎样,如果我见了他,他不能睁开眼看我,和我说话,你们说,有意义吗?”
李敏这句话,让还想争辩的屠二爷直接没了声音。
莲生的眼睛,望着屋角某个角落,好像动也不动。
李敏从他表情里,想到他一开始说的那句,希望她见到那男人时不会感到失望。无疑,她现在是拿最现实的一面和他们说。
“把他的情况告诉我吧。”
对于她的这声请求,眼前的两个人貌似都有些挣扎。可见,这两人对于那男子的情感,同样是复杂到了极点。
屠二爷终究叹了一声,一屁股坐在她面前的凳子上,说:“那人,据说从小是个多病的人。”
“体弱?”
“是,天生禀赋不足。也因于此,他与我姑姑相遇的时候,可以说是一见钟情。我姑姑也是一个天生禀赋不足的女子。常年躲在自己闺房里,只会琴棋书画。两人一次在市集偶遇,因为争一本书相识,之后很快的结婚生子。生了第二个皇子以后,我姑姑本来是再怀了第三个孩子。这次,我姑姑没有能避过劫难,和孩子一块死了。”
古代女人生孩子都是这样,一半在棺材里。
“我姑姑死了以后,有一阵子,他伤心过度,连两个儿子都顾不上了,萌生想出家的念头。太后肯定不让,毕竟国王年纪还很年轻,怎能如此轻易出家。于是,听从了大臣的谏议,让他离开宫里,远离这块让他伤心和缅怀死者的地方,但愿他能回心转意,继续领导朝政。平心而论,不说太后怎么想,朝廷百官,却都是不愿意他就此离开帝位的。”
从这话似乎可以看出,那男人,是一个好皇帝,一个治国有功的明君。
“没有想到的是,可能太后和文武百官都没有想到,他这一出宫,没有在高卑逗留。虽然他身子羸弱,却也是天生倒也喜欢出游的游子,早在身为国君的几年当中,借着视察巡逻地方朝政为目的,在高卑国内的南北,基本能去过的地方都去过了。所以,只是在高卑国内出游,已经满足不了他。”
一听这个故事,就知道这男人,还是个天生喜欢浪漫的文人雅士。
“确实如此。他喜欢书画,喜欢写诗,喜欢朗诵。所以,从很久以前,有关大明江淮文人辈出的传说,深深刻在他心里面。太后和朝廷百官对他这一次放纵,让他犹如插上了翅膀。他偷偷的,只带了几个人,来到了大明的江淮,遇上了一个姓徐的女药师。”
这样说,这人与她娘的相遇,算是天作之合。完全的,天上安排的际遇。否则,怎么能一个高卑的贵族,能和她母亲这样谦卑的药师结合在了一起。
“后来的事儿,我也只是道听途说,毕竟他回来后对此事几乎莫有提起。我们猜测,他可能是顾忌太后是否会对你们母女俩下毒手,因此,把这事尽可能大而化小,小而化无。他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当作没有发生过,那么,你们母女俩承受的威胁必然更小。”
不管怎样,身份尊卑摆在那儿。以她娘的条件,怎么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