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敏微红了脸,把身子全浸没入水里去,心里见鬼了骂道:男人都是这个样。
不管怎样,夫妻之间已经行过房,她早已见过他的身子,他也早已见过她的。其实,也不用这样害羞的了。
等她从木桶里泡完起来时,由于泡的太久,阳气外泄,头都晕陀陀的,脚迈出木桶时都有些不稳。一个踉跄,直扑地上。那些抱着衣服等她出来换上的念夏、春梅等人,都只能惊呼一声,上前扑救都来不及。
飞身而来的身影,轻松穿过那些丫鬟中间,两只强有力的手臂一把,把她抱在了胸前。
“敏儿——”他的声音在她耳畔缠绕。
她好像找不到东南西北,眼睛一闭,倒在他怀里。
那一刻她的意识,好像直落千丈,好比她之前穿越来的时候,落下悬崖之间,身体一直往下掉下去,不见边际。她叫都叫不出声音。碰的一下,落在了折弯的枝条上。
上面,在她头顶,只听一个声音对她喊着:“李医生,李博士!”
声音、场景,都是那样的清楚,清晰可见,仿佛回响在耳畔,仿佛出现在她眼前,她触手可及。她的同事在叫着她名字。
迷糊之中,她伸出的手伸到了半空,被人握紧了。握住她手的那只手宛如铁手,有力的,全部都是肌肉,刚硬的,包裹着她,谁?
接着,她眼前又黑了过去。
过了不知道多久,李敏微微地试图睁开眼睛,意识慢慢逐渐地在脑海里回来了。隔着蚊帐,能隐约听见一些声音传来。
她古代的老公,护国公的声音,低沉的嗓子里,隐隐像是带了一丝焦虑问:“她这是怎么了?突然就晕了,没有一点征兆。之前,她有打过喷嚏,但是,她自己说没有大碍,不用服药。是偶感风寒,头晕目眩,所以卒倒了吗?”
另一边是公孙良生的声音:“主子,微臣刚给王妃把过脉,王妃的脉脉细如丝,并且是沉脉。不像是风寒的征兆,有可能是以前的身子未养好的缘故。”
原来是这样。
她的身体没有养好。
李敏很少给自己的身体把脉,因为她知道大夫给自己查脉,肯定不准,会自己影响自己。脉搏同时按照现代医学理论来说,都是心脏跳动的延伸。
自己这幅病痨鬼的身子,要养的完全有起色,完全比健康人更健康,并不容易。毕竟这幅身体也是死过一回的了。
青纱帐外,朱隶的嗓音里,益发饱含了一层沙哑的顾虑:“公孙,你老实告诉我,王妃这样的身子,如果生育,会如何?”
李敏一愣,今晚上她是知道他心情不太好,从太子宫开始,心情一直就有些不好的苗头。她原先只以为他是因为被太子宫出现的那些人,尤其是七爷的话给气的。结果不是。
他是听了太子妃那些话,说到皇上那么多公主都因为怀孕生孩子死了,心中开始忧愁不安。
公孙良生一样是一愣,接着,像是明白了他的想法,好声安慰道:“主子,生孩子,是女子必须经过的人生的一道关口。主子还记得流月生第一个孩子时的事吗?”
流月是现在他给她安排的那匹母马,有两个儿子了。但是,当初,流月初为人母时,一样是难产,差点生不出来和孩子一块死在马房里了。由于流月的老公是朱隶的爱骑。跃影那晚上一样作为老公是焦躁不安。朱隶知道消息之后,亲自带了马夫到马房里查看。一般小马驹出来,都是头先出来。流月的大儿子不是,是一条马腿先从母胎里出来,显而易见是难产。后来,是朱隶自己亲自用力把小马驹用蛮力拖出了流月身体外。
现在听公孙良生这样一说,朱隶回想起这心惊肉跳的一幕,只觉得心有余悸。
母马生孩子都尽管这样可怕,何况是人,女人,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
朱隶摆着手让公孙良生停住话:“我想想,容我再想想。”
如果她身子养壮一些,像头猪一样壮实,是不是,他可以不用担心她生孩子的事了。
公孙良生立在旁边,也不知道怎么安慰他好。可是,不管怎样,李敏肯定是要为护国公府生下继承人的。护国公府不能没有继承人。这是最重要的事。朱隶再怎么疼老婆,都必须先记着这个最重要的人生大事。
古人以不能传宗接代最为不孝,号称无后为大。
李敏摸到胸口处,回想着她刚像是回到现代那个梦,再听着他和公孙的话,不禁眯起眼:莫非,这是老天爷告诉她,她有可能会再死一次吗?
要论以前,她刚穿来的时候,没有和念夏他们相处的时间长的时候,没有和他相遇的时候,她是很想很想马上飞奔回现代的。可是,现在,和古代这些人感情也都有了。
朦胧的视线,穿过蚊帐里网眼处透过来的烛光,他背对她的身影,宽阔的肩膀,清楚的轮廓,都是她一伸出手,可以摸得到的。
恐怕也是怕自己说话的声音惊动到她,自己和公孙良生商量的话会被她听见了不好,朱隶站起身,带着公孙良生绕到了屏风外的小花厅。
眼看他越走越远,不见了身影,李敏只好收回手,闭上了眼睛。
那晚上,一觉睡到了日上三竿。
可能尤氏是听见了她昨晚晕倒的消息,特别派了房间里的大丫鬟喜鹊过来询问,而之前,尤氏有没有先找她房间里的方嬷嬷等人过问过了,李敏不清楚。
喜鹊过来的时